,船上的乘客嚇得連連求饒,還有女人們驚恐的尖叫,小孩子大聲地哭鬧,客船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老實點,再不出來小心老子不客氣,不想活了是不是?”
“砰砰砰——”懷英船艙的小門也被狠狠敲響,外頭是強盜們惡聲惡氣的威脅。懷英的心跳得厲害,四肢瞬間冰涼,兩條腿幾乎失去了知覺,連動也不會動了。龍錫濘一聲冷哼,作勢要起身,懷英也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猛地撲上前拉住他的手,急聲道:“你別亂來。”
“老子要宰了他們!”龍錫濘惡狠狠地咬牙,“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到老子面前撒野,真是不知死活。”他實在是生氣,上一次是被水妖纏得險些沒丟了性命,這一次,難道還要被一群愚昧的凡人侮辱?龍錫濘實在壓不下這口氣。
“不準妄動!”懷英深吸一口氣,努力地勸慰他,“你忘了你自己現在的狀況了?上次是翻江龍捨命相救,這一次,他才剛剛恢復人形,哪有什麼法力來對付那些水匪,就算想救你也無能為力。你現在法力盡失,跟這些人硬碰硬,就好比用美玉撞石頭,得不償失。他們是強盜,只為求財,不會傷人。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丟了便丟了,沒什麼大不了。我們暫且忍忍,等你日後恢復了,想把他們怎麼著都行。”
龍錫濘沒說話,胸口依舊起伏不定,但懷英明顯感覺到他已經沒有那麼衝動了。外頭走廊裡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旋即又是一陣“砰砰砰——”的拳腳聲,夾雜著痛苦的呻吟和哀嚎,聽得懷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快開門!”船艙的門又被狠狠撞了幾下,懷英不敢再拖延,趕緊抓了衣服三兩下把自己包裹嚴實,然後又幫著龍錫濘穿好衣服,這才深吸一口氣,牽了他的手,緩緩開門走了出來。
火把將船舷上照得通亮,十來個強盜打扮的漢子拿著刀在船舷上來回走動,地板上到處都是血,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人,有些在痛苦地呻吟,還有些一動也不動,不知是昏過去了,還是已經沒了氣。
船舷的另一頭,蹲著好幾十個乘客,全都捂著腦袋不敢吭聲。懷英朝那邊掃了一眼,蕭家人都在擠在那邊,蕭爹使勁兒地朝她使眼色,懷英會意,趕緊低著頭,牽著龍錫濘悄悄地挪到了他身邊。
“別……別怕!”蕭爹小聲安慰她,“他們只是求財,別怕。”
蕭子澹則悄悄拉住了龍錫濘的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那些強盜們果然不搭理他們,招呼著弟兄一間房一間房地搜刮,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甚至金石書畫,不一會兒,便堆了好幾堆,攏共裝了十來個箱子。懷英本以為他們就此罷手,不想,這些強盜們卻猶嫌不足,又把目光投向了船舷上瑟瑟發抖的乘客們。
“都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為首的大鬍子冷冷地朝眾人掃了一眼,啞著嗓子道:“誰要是敢藏私,那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莫怪大爺我下手狠毒。要錢還是要命,你們自己想清楚了。”
地上血跡未乾,眾人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藏匿財物,一邊發著抖,一邊哆哆嗦嗦地把貼身藏著的財物扔進強盜手裡的布袋裡。可這些強盜們本就來得突然,大多數人都是從睡夢中被驚醒,甚至還有人穿著裡衣就被拽了出來,身上哪有什麼值錢的物什,自然交不出東西來,嚇得連連求饒。那些強盜卻不管這些,抬腳就踢,揮拳就打,不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人見了血。
膽小的女人被嚇得尖叫出聲,小孩哇哇大哭,大鬍子眉頭皺起,不耐煩地大喝道:“哭什麼哭?誰敢再哭!再哭,就把人給老子扔到河裡去。”
哭聲戛然而止。
懷英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緊緊地將龍錫濘抱在懷裡,“別衝動,別衝動,沒事的。”她嘴裡這麼說,心裡頭卻亂成了一團麻,一會兒那些強盜問到她頭上可要怎麼辦?若是她捱了打,龍錫濘一定按捺不住,到時候可就真要出大事。
她正心急如焚,手心忽然一涼,低頭一看,是蕭爹悄悄往她手裡塞了個玉豌豆,那是蕭爹一直戴在身上的東西,他與蕭娘成親時的定情信物,本來是一人一個,後來蕭娘過世,他就戴了一對兒。
“一會兒給他們。”蕭爹在懷英耳邊小聲道:“阿爹身體壯,挨幾拳頭沒事。”
懷英心一酸,眼睛裡頓時就熱了。蕭爹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父親,他性格衝動,脾氣暴躁,不細心,也不周到,甚至大多數時候,他連說話都是粗聲粗氣的,可是,懷英卻知道,他是一個好父親。
“哭什麼。”蕭爹壓低了嗓門,有些急,“別哭,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