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要帶靈犀去郊外踏雪。
靈犀興致也很高,穿上厚厚的棉服,繫上斗篷,與羲和帝並轡而行。御林軍則在後面遠遠地跟著,以免打擾皇帝的興致。
郊外冰天雪地,靈犀才走了幾步,就耷拉著腦袋,沮喪道:“好睏。”
羲和帝有點無奈:“這才不到半個時辰,你是豬嗎?”
靈犀趴在馬背上:“真的好睏啊。”
羲和帝心想她大概真的很累,但是自己又實在不想折返回去,想了想,他領著靈犀到附近一處農舍。農舍沒人,大概已經被御林軍請走了。屋子裡的炕倒還算乾淨,羲和帝把外衣脫下來鋪在床上,靈犀溫順地縮成一團,枕在他的腿上。陽光透過窗紙,暖融融地灑在兩人的身上,羲和帝見她睡得香甜,自己也歪到旁邊睡下了。
結果兩人在農舍了睡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才意興闌珊地回宮,羲和帝覺得自己睡了一整天,晚上精神好,大概可以看一夜奏摺。結果靈犀提議道:“我晚上想看戲。”
“你自己看。”
靈犀凝視著他:“不。”
羲和帝頓了頓,才說:“你不會認真看戲的,靈犀。戲臺上剛開始唱,你就會說餓,說困,要去散步,吹風。結果就是你把我丟在戲園子裡,你自己跑出去做一堆無聊的事情。”
“我不會那樣的。”
“你會。”羲和帝肯定地說:“你一定會。”
靈犀仰頭看天,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你不要裝作自己很忙的樣子。”
“我沒有裝!”羲和帝鬱悶道:“我也不是很忙,但也沒有那麼清閒。”
靈犀並不是那麼想看戲,既然羲和帝要去書房忙正事,靈犀百無聊賴,就陪他一起在書房裡看書。萊希捧過來一竹筐的紙張,笑道:“這是剛從驛站取來,說是從犬戎族那邊寄來的信箋,因為路途遙遠,耽擱了許久,就湊做一起了。”
羲和帝沒有在意,隨口說:“犬戎族來的,必然是寫給這位女大王的。”
靈犀把竹筐接了,放在書案上一封一封地拆看,果然是族中人所寫,寥寥數語,都是講述如今的生活狀況,又祝願靈犀在京城的生活幸福。他們不知道靈犀與皇帝的恩怨,都以為大王是以和親的代價換取了中原皇帝對犬戎族的照拂。
隨便拆了幾封,靈犀忽然瞧見一個略精緻的信封,她撕開封皮,抽出信紙,只覺一股檸檬香傳來,信箋上寥寥一行字:“陟彼南山,言其采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
靈犀心頭突突狂跳,唰地把紙揉成一團,她悄無聲息地出去,見廊簷下有火爐,忙把信紙放到爐火上,待其燒成了灰燼,這才轉身回去,臉上身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羲和帝只顧看奏摺,倒是沒有留意她。靈犀有些心神不寧地呆坐了一會兒,那一夜的事情並不是她的錯。藍貝貝才是罪大惡極的人。但是他非但不覺得羞愧,反而堂而皇之對對她說出無恥的話。
他要是敢來找我,我就殺了他。靈犀惡狠狠地對自己說。
羲和帝把筆放下,朝她微微一笑:“是不是挺無聊的?”
靈犀回過神來,臉上有些不自在:“還好。”
“今天月色很美,出去走走。”羲和帝說著,起身取了外套,把靈犀拉起來,給她披上。
“你不做事啦?”
“我沒有那麼忙,”羲和帝翻起帽簷,蓋在她的頭上,又理了理她的頭髮,笑道:“至少沒有忙到冷落妻子的地步。我剛才瞧見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怕是在屋子裡悶壞了。”他自己也繫上黑色的大氅,又拍拍自己肩膀:“外面風大,靠在我身上。”
兩個人依偎著走在院子裡,此時已經是午夜,廊簷下的燈散出昏黃的光,太監朦朧著眼睛守在門檻處,沒得到吩咐是不敢上前的。羲和帝與靈犀並排坐在臺階上,就見那月光宛如白銀洩地,滿院子散發著冷冷的青光。
這兩個青年男女痴痴地看了一會兒,都覺得今晚的月色很美。
☆、新人舊人
馮虎很想念靈犀,但是從來不說要見她,還是秋兒心生憐憫,自告奮勇地進宮,到皇帝面前說:“我很思念皇后,馮將軍是皇后的舊友,對她也很掛念。”
羲和帝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人,然後微笑道:“快去吧,皇后正抱怨宮中煩悶,你們多陪她說會兒話。”
這兩個人在太監的引領下進了後宮。羲和帝目送馮虎的背影,然後轉過臉繼續寫字,寫了兩行又忽然把毛筆扔到一邊去了。
堂堂一國之君,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