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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江慎言心中敬佩驚訝卻不遜於賀伯,那兩股真氣精純無比,卻也詭異非常,從未聽聞江湖中有人能同時修煉兩種秉性截然相反卻強悍博大的真氣,剛想出口相詢,只聽賀敏之笑道:“難怪什麼?江少俠果然是武學天才嗎?”

賀伯微笑著點點頭。

賀敏之道:“以後不能叫江慎言了,得提防官府查到。你自己改個名字吧。”

江慎言想了想,道:“等我離開你,我還是叫江慎言,這十二年叫什麼,你看著辦。”

賀敏之打個呵欠:“你娘姓什麼?你多大了?”

“我孃親姓聶,我十三歲。”

“那我就叫你聶十三罷。”

聶十三冷著臉,問道:“你多大?”

賀敏之閉上眼,懶懶道:“我十五了。”

“那我叫你賀十五。”

賀敏之哈哈一笑:“隨便你。”

賀伯冷冷看了聶十三一眼。

兩人年齡相仿,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寂寞。

聶十三性子本就冷淡,又醉心武學,在白鹿山上莫說同門師兄弟不敢與他多親近,連鹿鳴野也怕打擾他修行,極少與他閒話。

賀敏之卻是個話多的,一邊看著鄉試大經《禮記》,一邊還要嘲諷道:“什麼禮,不過是諸侯貴族交往為禮,讓庶民服從就要刑了。這些聖人鴻儒,自打耳光的時候還少嗎?”

抬眼看聶十三捏著個指訣,雙眼微闔,正襟危坐,小小年紀竟隱然有宗師風範,心中羨慕,問道:“你要回白鹿山繼續學武嗎?”

聶十三道:“不用了,我太一心經已練到第五層,所缺不過是火候和經驗罷了。”

賀敏之笑道:“也是,放著賀伯這個高手也是閒著,等回了玉州墨涼鎮,我讓他陪你過招吧。”

聶十三不答話,目中卻有興奮之色。

賀敏之掀開車簾,看到大雪紛揚飄落,忙出了車廂,把頸上狐皮解開圍到賀伯脖子上,拖著他的胳膊道:“先進來避避雪吧,別趕路啦,咱們又不著急回家。”

賀伯勒住馬,道:“趕緊進去,天冷得很,萬一凍著了可不是玩的。”取下狐皮,慈愛的圍好他:“你賀伯老是老了,一身的功夫可沒落下,這點兒冷算什麼……”

用樹皮般的手拂去賀敏之頭上的落雪,微微嘆了口氣:“只苦了你……”

賀敏之突然一把抱住賀伯,靠著他的胸膛,落下淚來。

賀敏之的眼眸並非純正的黑色,瞳孔裡透著清淺的琉璃樣光澤,聶十三從車簾縫隙裡靜靜的看著,看到淚珠從他的眼睛裡滲出,心裡竟湧上難受的感覺。

到了玉州墨涼鎮,已是臘月十五,眼瞅著就是熱熱鬧鬧的春節。

墨涼鎮是典型的江南小鎮,小橋流水青石路,青灰磚的房屋上積著點點殘雪,梅樹疏朗,修竹蒼綠,入畫的景緻。

鎮西一個半舊的小小院落就是賀家了。

賀伯蹣跚的走到門口,取出鑰匙開啟大門。

前院裡一方菜畦,滿滿種著南方的矮青菜,肥大的葉子上尚有星點積雪,翠白分明;另有一小塊燈籠椒地,靠牆處是葫蘆架和葡萄架,看著甚是乾淨可喜。

中間是一棟三間的屋舍,一明兩暗,賀敏之笑著對聶十三道:“以後你和我住東屋,賀伯睡覺輕,不能吵著他。”

聶十三點頭應允,見東屋一張舊木床,鋪著白底藍花的粗布床單,兩床厚厚的棉被疊放整齊,窗前一張書桌,列著文房四寶,牆邊一架滿滿的書,看了看,也都陳舊破損。

賀敏之拉著他走到後門,拉開門,後院是一片竹林,映著青灰院牆分外雅緻,聶十三讚道:“真是江南秀色。”

賀敏之笑道:“到了春天,就有竹筍吃。”

安頓下來後,賀敏之下廚做了晚飯,炒了一盤院子裡摘的青菜,放了幾片鹹肉,蒸了一鍋米飯,做了個雞蛋湯。

菜餚雖簡單,賀敏之手藝卻是出奇的好,連米飯都蒸得分外鬆軟清香,聶十三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著青菜鹹肉,連扒了兩大碗米飯猶嫌不足,又喝了一大碗湯,才放下筷子。

賀敏之大是不滿,蹙眉道:“你是餓死鬼投胎嗎?個子這麼小,吃這麼多?也不怕撐著?”

賀伯只微微的笑著打量他們,眼神甚是溫暖。

聶十三氣得說不出話,他出身富貴,生得俊美,天資又好,無論在哪裡都是眾星捧月的待遇,何嘗敢有人嫌他吃飯吃得多?白鹿山的廚子做出的菜,若得蒙他贊上一句,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