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她一眼,鄭重囑咐,“每次作法之時,還請落梅姑姑確保周圍二十丈之內沒有閒雜人等,若不然觸犯了陰司,麻煩就大了。”
落梅乃太后所派之人,賈墨痕的一言一行都要原封不動地回稟太后,自己也知道太后對此事的重視,聽他專門叮囑,當即狠狠點頭,“大人放心,太后早已吩咐,一切聽從大人差遣。”
賈墨痕薄唇開開合合,默唸經法良久,猛將幾張符咒置於鼎中焚燒,火焰最盛之際,闔著的雙眼一睜,身子一側,單手指向某處,正色道:“怨氣最重之地在那處。”雖然指著那處,雙目卻未看過去,似乎只是憑著先前的作法便判斷出了此地。
見賈墨痕所知方向,落梅面色微變,果然是翠荷殿!
趁著幾個小太監將東西都搬去翠荷殿院內的空檔,落梅親自去長樂宮要了三皇子來。乳母抱著懷中睡得香甜的小傢伙兒站在法壇一側,有些不安地看著那銅鼎中的各種符紙烈烈燃燒,生怕真有什麼惡鬼出現。
賈墨痕一番亂舞亂念後,終於熄了鼎中的火,卻是表情凝重。
落梅見狀,立馬上前詢問,“大人,可有什麼不妥?”
“三皇子身上的新生靈氣雖濃盛,只不過抱著他的乳母毀了這靈氣,導致靈氣不純,此次作法事倍功半。”
一聽此話,一旁的乳母也顧不得自己抱著三皇子,嚇得立馬跪在地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她真的沒對懷裡的小人兒做什麼事,若賈太傅這事傳到馨妃或者皇上耳中,她這顆腦袋也甭想留著了。
“乳母你太過失禮了,懷中抱著三皇子,豈可隨意給旁人下跪!”賈墨痕低呵一聲道。
那乳母本就心慌,如今被他一呵斥,更是嚇得失了魂,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全身發抖。
“大人息怒。”落梅忙站出來,瞪了那乳母一眼,“還不退到一邊。”乳母抱著三皇子忙退了好幾步。
“大人方才是為何意?不知可有什麼其他補救辦法?”落梅目光微垂,落在他袍子前的八卦圖上,態度愈加恭敬。
“乳母身上的女子陰氣與三皇子身上的新生靈氣不相容,導致靈氣根本無法為我所用。”賈墨痕若有所思地靜默片刻後,又道:“若不想汙了三皇子身上的新生靈氣,最好是皇上親自抱著三皇子,只是,唉……此等小事怎可勞煩皇上,不過――”稍作停頓,面上有些勉為其難,“若是馨妃親自抱著三皇子也成,畢竟為生母,陰氣完全可與之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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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宮。
太后面色發青,沉了一張臉,“賈太傅說翠荷殿怨氣最重?”
落梅點頭,“賈太傅當時還面露疑惑,道那冷宮本該是最適當的地方,卻不料翠荷殿那四周環繞的怨氣和陰氣最為濃重,就將法壇設在了那處。”
“哼,果然是蓮妃那賤人!”太后惱怒,猛地將近旁的一本經書連同緊挨著的空藥碗齊齊拂於地上。“落梅!賈太傅作法之時在一旁仔細瞧著,若有什麼吩咐都要儘量滿足他!哀家不信一個死人還能鬥得過哀家。”
聽了這話,落梅才將賈墨痕最後一言道給了太后聽。
太后冷笑一聲,“皇帝哀家請不動,馨妃哀家還使喚不動了?不就是抱著自己的皇兒在一旁站上一個時辰,她本身還能嬌貴到哪裡去不成!”
第二日眾妃嬪往福壽宮處給太后請安,太后自不忘跟馨妃說了此事。葉靈霜面露訝異,但礙於太后親自吩咐,也就答應了下來。
出了福壽宮,眾妃嬪放不開的話才都說了出來。
“馨妃這段時日可要辛苦了,如今正逢天兒熱,抱著三皇子在外面站上一個時辰真不是件好差事。”關充媛嬌笑一聲,從葉靈霜跟前擦肩走遠,心裡的憋屈似乎總算是找到了排洩口,看向她的時候眼裡盡是幸災樂禍。
“馨妃莫去理會她。”珍嬪走了過來,在背後瞪了那關充媛一眼,才轉回頭朝她柔聲細語道:“那翠荷殿馨妃雖然住過數日,但好在馨妃是個有福之人,陰氣怨氣皆傷不到馨妃。”珍嬪嘆道,關懷地握了握葉靈霜的手,“妹妹多忍些時日,不過區區兩個多月而已。”
葉靈霜見那嬌豔的面上笑意盈盈,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勞姐姐掛念,不過區區數日,每日只是一個時辰的事情。本宮倒是聽聞,陰氣怨氣最重的地方除了翠荷殿還有……冷月殿。”說這話時,還未走遠的關充媛身形一頓,匆匆忙忙走遠。葉靈霜盯著那倉惶的背影,嘴角微抿起一個弧度。
“珍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