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是她們輪不上沾的,可心意還是要盡到。柳氏從年前就開始趕竹活,做了好幾件日常要用到的繡品,託了前院相熟的嬤嬤送去。溫婉也順便包了幾本書,一塊兒給溫媛捎去,也算是表表自己的慶賀之心。
這一天,道賀的賓客裡來了一位意想不到之人,卻是喬紛。溫婉與喬紛也算是做過一陣子閨中好姐妹,但自打毓心公主那事之後,她便如同從這世上消聲匿跡了一般,再無音訊。一別多年,再度相見,溫婉險些沒將她認出來。
想當年喬紛還是十一歲的女童,卻已明眸皓齒,儼然一副小美人胚子。如今長到十五歲,正是最為嬌美的年華。彎彎的柳葉眉,似喜還憂的如水雙瞳,襯上窈窕婀娜的體態,當真應了那句“花似精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作眉”。她嫋嫋婷婷地往那一站,明眸顧盼之間,便似有千言萬語要與你訴說,令人心動不已。
柳氏與喬夫人說事,溫婉也便熱情地邀請喬紛到自己的小書房裡敘舊。喬紛拽著一方竹帕,挪著小步在書架前走了一個來回,回身朝溫婉蹙起淺淺的眉峰,嘆道:“婉兒真好,還是這麼愛讀書。我要是有你的一分好學,我孃親也該高興了,就不會天天怪責我無用。”
溫婉想起當初兩人第一次在這裡見面的時候,喬紛也說過相同的話,不由有一種原來一切都不曾變過的感覺。親熱地拉著喬紛到榻上坐下,勸慰說道:“人各有志,喬姐姐不也有自己擅長的東西麼。所謂‘天生我才必有用’,喬姐姐就不要妄自菲薄了。”見她的眉頭還是深鎖著婉便引開話題問道。“對了姐姐這些年在忙些什麼?”
說到這,喬紛神微動,說道:“這兩年有幸拜得楚夫人為師,便一直在點翠坊學習琴技和歌舞十分開心。”見她情不自禁地露出歡顏,溫婉也不由為她高興。喬夫人一直嫌棄歌舞輕佻淺薄,不夠端莊能登大雅之堂。說服她豁開心懷同意喬紛拜師學藝,這其間的過程必定十分艱辛。“看來喬姐姐的孃親還是非常疼愛喬姐姐的,雖然她十分喜,但還是尊重了喬姐姐的愛好呢!”
喬紛淡淡笑笑置可否。溫婉說了下方才去溫媛那邊道賀時見到的情形,接著便拿溫婉打趣起來:“你嫻兒姐姐出嫁作了世子側妃,如今媛姐姐又嫁作太子妃。你們溫家的女孩兒,一個比一個有福氣,一個比一個嫁得好。那將來婉兒出嫁,豈不是要做皇后娘娘啦?”
“喬姐姐別拿取笑了。”溫婉佯怒地在喬紛臂上輕拍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我與媛姐姐哪能一樣得來。再說了,我志不在嫁人求安是增長學識。將來若是能謀得一官半職,為朝廷效力就最好不過了……”
喬紛捏著帕子抿嘴笑:“瞧妹妹說,像是當了官不用嫁人了似的!”
溫婉跟著笑,接著胡說道起來:“我在書上看到,說有些地方,家中只有女孩兒而沒有男孩子的,就會為女兒招個女婿上門,以後生的孩子也是從母姓。你看我爹爹只有三個女兒,兩位姐姐都出嫁了,我以後招個夫君進門,也是很不錯的麼!”
喬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掩嘴“格格”地笑:“看書上都教你些什麼不害臊地東西了!”溫婉跟著笑了笑。問道:“對啦。喬姐姐地親事定了嗎?”
提起這事。喬紛地神情不由一黯。嘆息著說道:“當初那
滿朝皆知。又有哪個好人家願意聘我?”
“可是。事情都已經過去四年了……”
喬紛淡淡地眉再次蹙了起來說:“正所謂。好事轉頭忘。壞事記千年。而且說親作媒。最在意地就是這些事情。一直被人說來說去。就算再過個十年八載也是一樣地。”
溫婉也是知道一點訊息。經過這街裡坊間打探來打探去。便人盡皆知了。況且喬紛那時動靜很大。連公主都因此而受罰。京中地達官貴人們。自然沒有不知情地道理。而喬紛地家世。又不可能讓她往外下嫁。也難怪如今十五歲了。還沒有將親事定下。“那喬姐姐有什麼打算?”
喬紛沉默了半晌,才微靦著臉說道:“對了,婉兒還記不記得,當初從公主手中救我的那位小公子麼?”
溫婉怔了怔:“蘇雅?”
喬紛點點頭:“就是他,左相的公子,大長公主的獨生子。爹爹和孃親最近在給我託他的媒。”
“跟,蘇政雅?”溫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聲。
“是呀,當年我爹爹便與大長公主過結親之事,但公主怕落人口實,被說成挾恩求報,便婉拒了。如今過了四年,若能結親,最多會說成是我感恩圖報。可是,我聽說,這位公子的風評不太好。婉兒以前似乎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