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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杖成了迎空飄揚的風箏,看似風吹便應,其實那執杖的手才是關鍵。他手腕翻轉,柺杖一揚三抑,欲進先退,迂迴曲折順著劍圈滑動。千古仍是不緊不慢將四周都劃入劍圈之內,劍身攜帶了花非花凝聚的獨門內力,所及處風起雲湧。江留醉雖在戰圈外,然則崖上地方無多,仍被那逼人勁氣迫得喘不過氣來。

傷情卻是無礙,渾然不覺被劍光包圍,柺杖猶如翻騰的羹勺,攪動一池熱湯。終於,柺杖一頓,他用盡畢生功力朝劍圈中央戳去——

花非花手不停,劍光流轉,劍圈換了中軸。傷情早就料到,柺杖微一提,順勢趕上,正打在劍光最強也是勁力最集中處。花非花眉頭一皺,劍圈有如被刺穿了一個小孔,嘶嘶出氣,偌大的防護一下瓦解。

傷情的笑容剛起,倏地消失,只因他突然聞到了一股襲人的香氣,幽幽如前塵遺夢踏波而來。他一嗅到這氣味頓覺不妙,花非花分明用上了靈山大師的秘術“麝檀功”。

這功法唯有長久浸潤藥物的人方練得成。須知麝香集諸香之最,氣可透骨髓,遊走經絡,亦能損耗真元,引邪入竅;檀香則能調氣去邪,除一切煩惱,兼通陽明之經,疏解抑鬱之氣。麝檀功則以麝之香攻人,以檀之味保己,中者七竅芳香氣烈,卻醺然若醉,意識手足無不聽從對方差遣。

傷情見花非花取勝心切,連這功夫也用上,只得打點全副精神,瞬間封住口眼耳鼻七竅,同時以“鎖穴”之功閉住周身諸穴,手上依舊施為,把柺杖舞了個密不透風。此時他亦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整個人宛若一塊頑石,嚴實得不透一絲縫隙。

千古流芳。劍尖傳出的香氣,令到一旁觀戰的江留醉也自微醺。觀兩人激戰如飲美酒,至醇至酣,幔п'沉醉其間。這劍配了這香氣,渾然天成,奪人心志於無聲無息之間。花非花長劍抖動,一分分的香氣悉數傳到傷情身側,猶如尋花的蝶,採蜜的蜂,齊齊往他身上撲去。

傷情暴喝一聲,四肢百骸散出一股至剛罡氣,密密集結成一幢塔狀氣牆,環繞在他周身。香氣竟盤旋徘徊,鑽不進去。花非花微笑,劍氣一吐,激射出一道劍光,利箭穿空集於一點刺入。這情形與剛剛傷情以拐戳入劍圈非常相似,所不同的是,傷情此刻閉了七竅及諸穴,行動不如花非花自若,顯得較為狼狽。

劍光被擋回。

花非花雙足一點,人飄然而起,江留醉直到今日此時,方才見識到她真正的輕功,竟然狀如“飛天”。雲無空碧在,天靜月華流。但見她翩然騰於崖上,紅裳襯了斜陽混成火般顏色,配上紫劍如虹,鳳凰沖天也似暈出朵朵絢爛劍花。

千古低沉地嗡鳴一聲,散出萬千劍光,從四面八方射向傷情。花非花不停催動劍氣,漱漱落落如天花亂墜,一場劍雨當頭劈下。傷情的護身罡氣極耗真元,既要擋她劍招,又要防麝檀功所髮香氣,煞費氣力。但見劍花打在氣牆上,龍蛇亂竄,紫朱耀眼,花非花左手同時拍出一掌,揮出真氣卸去傷情的護身罡氣。

傷情憑意念感覺氣機有變,真氣一瀉千里似無止境,終忍不住睜開雙目。他雙眼一睜,一縷香氣伺機飄進,花非花微笑退後,竟不借機動手。傷情兩眼一陣辛香刺激,已然著道。好在花非花登即停手,他身上的壓力瞭然無蹤,不由停拐大笑道:“居然輸你半招!”

江留醉看得出神,忘了叫好。花非花卻無得色,收了劍,略帶忐忑地望了江留醉一眼。她分明贏了,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知所措地呆立。傷情看她的神態頓時了悟,叫道:“來,來,再打過,不許使這投機取巧的功夫!”

花非花道:“真要打,當然打不過你。”傷情大笑搖頭。

江留醉叫道:“傷大哥耍什麼無賴,輸便輸了,男子漢大丈夫,輸了以後再贏過。既然分了勝負,你我兩個輸家一同罰酒!”抱起酒罈斟滿兩碗。花非花不曉得他是借酒消愁還是真的灑脫看開,怔怔走近了盯住他望。江留醉抬頭看她一眼,笑得坦然:“喂,你是不是眼饞?叫聲好哥哥,我便分你一碗喝。”

花非花詫異一笑:“你幾時……學會貧嘴?”

“我天生油嘴滑舌,只不過從來當了你的面始終正經罷了。”這一回,江留醉真心讚歎花非花的武功心智,忘了要自嘆不如,只覺她贏了比自己贏了更令他高興。

傷情笑道:“如今酒喝多了,膽子大了,什麼都敢說了?”

江留醉認真點頭:“正是。非花,從今後我絕不在你面前假裝好人,有什麼就說什麼,你看可好?”

“如此說來,你先前都是糊弄我?”花非花板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