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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北邊街頭傳來吵鬧聲,抬頭望去,迎面一塊黃色的旌旗上書大大的“金”字,飄揚而至。

一行軍士讓出路來。一個身材矮小、衣冠鮮亮的中年男子一馬當先,轉眼到了燕陸離跟前,高高地望了眼箱中的銀子。燕陸離“哼”了聲,打招呼道:“原來是崇善侯。”並不以朝禮相見。金氏子弟居然來得這麼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崇善侯金敞居高臨下,在馬上傲然答道:“不錯,是本侯爺。我今趟抓賊來了。”

燕陸離臉色更青,手中的銀子不覺變成了長條狀。金敞暗自心悸,回頭使了個眼色,金家軍士如潮水湧入,把燕府眾人擠開丈餘。燕陸離“啪”的丟下銀子,不慌不忙道:“這是要做什麼?”

金敞咳了一聲,慢條斯理道:“實在不巧,侯爺我本在彭城省親,日子過得安逸,想安安心心等我兄弟們回來過年。可惜,侯爺我似乎天生就是勞碌命,承太后和皇上垂青,令我總管江浙道政務要事……偏偏江浙一地近來不太平。”他說到此處,停下來掃了一眼太公酒樓。

燕陸離不吃他這套,冷笑道:“侯爺想說便說,難道結巴不成?”

金敞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如今聖上仁孝英明,太后母儀天下,侯爺我指望百姓安樂,天下太平。聽說前幾日有翫忽職守的官員丟了國庫所需的官銀,我心下就犯嘀咕,好端端的五十萬兩銀子會上哪裡去?該不會是監守自盜,做的一場好戲?”

燕陸離踏前一步,雙眉緊皺,氣勢逼人,喝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金敞緊緊抓住韁繩,毫不慌張,“嘉南王,如今人贓並獲,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難不成賴侯爺我偷了銀子來冤枉你?呵呵!來人,把嘉南王府的人給我統統綁起來。”

“慢著!”燕陸離大喝一聲,“誰敢胡來,殺無赦!”跨出一大步,牢牢在街中站定。他人高聲亮,一夫當關自有一番威風,金氏子弟無人敢先動手。

金敞見狀冷笑,“嘉南王果然好武功,侯爺我怕得很。”又朝手下道,“先別動手,我們瞧瞧王爺想做什麼。”

燕陸離走上前,不由分說地將金敞拽下馬來,拉到箱子前,道:“你看仔細了,這箱裡可沒多少是真銀。我今日是來追查,可不是我嘉南王府拿了銀子。”

金敞幾乎跌下馬來,模樣狼狽但並不驚慌。他整整衣冠,抬頭望天道:“嘉南王,這件失銀案本與你有關,要查案子也是大理寺和地方官的事,輪不著你親自稽查!我卻聽人說,王爺的下屬運銀時在此地不醉無歸,現今王爺又調動兵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運走官銀,難道當我們都是瞎子?不過,說起來我們確實瞎了眼,當初竟會讓嘉南王募集這筆銀子。這當中興許已大有水分!”他個子本來就矮,站在嘉南王面前更是快找不著,只是他始終昂頭挺胸,倒不容人小覷。

燕陸離氣得真想一掌將他打飛,無奈茲事體大,便強忍怒火道:“侯爺說話要小心,燕某堂堂嘉南王,是非功過由皇上評說,不要欺人太甚!”

金敞眯著眼微笑道:“是,嘉南王說得極是。這就請王爺和我進京面聖,讓皇上來證明王爺的清白。無論如何,這太公酒樓的銀子,到底是不是王爺私底下貪了,誰也說不清楚。只有請王爺走一遭了。”

燕陸離一向脾氣暴躁,卻從不願揹負罪名,於是忍了又忍,金敞手下開始緝捕嘉南王府眾人,兩邊都不示弱,推拉間局勢大亂。金敞道:“王爺,真金不怕火煉,真不是你做的,誰還能賴你?跟我上京吧。”

那徐將軍憂心忡忡地靠近燕陸離,低聲道:“王爺,郡主下落不明,您進京與天宮主商議未嘗不可,就怕他們心懷不軌。”燕陸離點頭道:“我自有分寸,你先退下。”遂朝金敞道,“要我進京也非難事,我自己會去,侯爺不如在此查詢餘銀下落。”

“那可不成。王爺昔日是朝中要臣,今日是朝中要犯,我怎麼能放心讓王爺一個人進京呢?!”金敞嘿嘿冷笑,眉眼間甚是得意。

燕陸離大怒,終忍不住,一把將他拎得雙腳離地,怒道:“你一再出言不遜,休怪我動手!”金敞雙腳蹬了幾下,沒能掙脫,心慌道:“我好意請你進京,你要動手就是毆打朝廷命官,將來到太后面前,太后定會為我做主。”

燕陸離丟下他,不屑道:“少搬出太后嚇唬人,燕某什麼沒見過!”

金無慮在一邊見燕陸離受辱,事由他起,很是過意不去。正擔心著,忽聽得一少年朗聲笑道:“青天白日,什麼事說不清楚,要動手呢?”這聲音比喧鬧的人群更清亮,一時間,金敞手下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