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秀吉在政治舞臺上的戲碼已經結束了,人生舞臺上剩下的也不會很多,不過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很多人似乎並不知道這一點,因而隨他一起前往隱歧島流放地的人不在少數。
七虎將中僅剩的福島正則、加藤清正和糟屋武則都隨他去了,這令我多少感覺有些遺憾,本來我對加藤清正是相當賞識的,不過畢竟這是服人服不了心。還有就是淺野長政剛剛元服的兒子幸長,在我也是很想保留這一家支脈的地位,奈何他以很堅決態度出家了,看來是其父之死對他的觸動很大。
唯一令我有些惴惴不安的是黑田官兵衛,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且不說我還專門派有人對他進行監視,就是要無聲無息地逃出十萬大軍的圍困也是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據我潛伏在羽柴內部專門負責監視黑田的人講,他在最後幾天一直竭盡全力地佈置守城和突圍的事情,絲毫未見有什麼異常,只是那晚他屋裡的燈亮到很晚,似乎是一直在制定某種計劃。可是第二天一早黑田就不見了蹤影,房間裡的物品全都擺在原來的位置上,要一定說是缺少了什麼東西的話,那恐怕就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了。
“猴子”開始還以為他又去巡查城防了,還曾經派人四下裡尋找,直到一整天過後也沒有再見到他的蹤影,才確定是這隻聰明的“老鼠”已經逃離沉船了。
其實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曾經對黑田官兵衛有一種陰陰的,令人發冷的感覺。這個人決不簡單,留下遲早是個禍害,我讓加藤段藏在黑暗世界發出了永不撤銷的“絕殺令”!
忠於羽柴秀吉的骨幹可以為他拋家舍業不計生死,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講生活還要過下去。大量的足輕領到一筆路費後返回了家鄉,也有很多意志不那麼堅定地中下級武士成為“待業”的野武士,重新走上了漫漫的求仕之路。這在戰國這個亂世裡並不算多麼丟人的事情,只是隨著天下逐漸安定各家大名手下的職位都是越來越少,我祝他們都能有個好運氣!
也有一些人希望投身到我這一邊來,但大多我只是讓手下的家臣們自行根據需要決定,只是有兩個人的情況讓我稍微注意了一下,那就是仙石秀久和石田三成。他們是怎麼回事我一時還真是說不清楚。不過我現在還真是比較缺少內政人才。在我親自的“關懷”下,他們在我設在堺町地奉行所裡各自安排了一個職位,歸村井貞勝領導,每人俸祿150石。
他們居然接受了這樣的職位,看來還真是別有“想法”。
這些都是小事,至少在目前都是小事!現在北陸、東山、東海三道中部以西的地方已經落入我手,但是要想完全穩定下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我又不想放緩東進的腳步,所以現階段還有太多的大事需要我去關心。
十萬大軍雲集播磨,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德川、上杉等人的戒心。似乎我就此東進是順風順水。但實際上我卻知道這時各家調動起來的勢力對於東進這件事,準備是嚴重不足的。為此我在朝廷正式欽差頒旨之後,就地散去了各家兵馬。同時因為已經到了天正十年(1582)一月初,也就免去了他們正月入京朝見的奔波。一來一回趕得太緊了,必不可少地慣例改在了三月,不過即是這樣島津那樣地只怕也是剛回到領地,馬上又得往京都趕了!
在朝廷和大名同聲讚頌我的賢德同時,德川、北條、上杉三家同時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北條家,逐漸遣散了自關東八國廣大土地上聚集起來的四萬軍隊。眼瞅著春耕在即,他們也不得不如此。
聽到這種情況我暗中偷笑,我要得就是這樣地結果。也不想想我畢竟是織田系統出來的人。這種利用春耕秋收發兵的“流氓戰術”怎麼也是傳統!這次我是想借助青黃不接東國儲備不足的機會,利用經濟上的巨大優勢一舉打垮他們,因此先放鬆他們的精神是必不可少的。除了頭腦極度精明自己猜出來的不算,這次的戰略我只私下告訴了竹中半兵衛、蒲生氏鄉、池田恆興三個人。
我看似心滿意足地回到了京都,專心致志地周旋於公卿之間,任誰看我都算是一個幸福的富家翁,難道誰還能想到別地?再說關於我的貪財外間早有傳言,現在更加堅定了人們的這種猜測,對於這段時間收到的禮物我是來者不拒。而且人們也樂意贈送。
給我贈送禮物的人真的很多,甚至有的大名不及回到領地,半路上把軍隊交給別人自己就來到了京都。其實他們存了這個心思也不無道理,這次的封賞除了毛利壓縮到長門,池田入主山陽六十萬石之外,其他的並沒有明令釋出,自己要是不積極些豈不是要吃了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