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河和張氏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柳二河雖然答應柳素娥住了下來,可是心裡一直過不去女兒已經成了棄婦這個坎兒。
哪個當爹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成了棄婦?他不心痛才怪。
而且柳二河是個心裡壓不住事的人,雖然是個大男人,可心思卻比女人還要細膩敏感。
“娃兒他娘!你說素娥這是咋了?”柳二河坐起身來,長嘆了一口道:“有啥不能忍的?都說老媳婦熬成婆,再熬熬,往後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張氏聽了,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一下子又被勾了起來,不由紅著眼圈道:“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是吳家人咋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哽咽道:“你還記得咱們素娥剛生了翠姑那會子嗎?那時候正好是冬天,素娥連月子都不敢坐,就匆匆下地幹活。那麼冷的天……孩子……孩子的尿布都是她洗的……”張氏難過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嚥了眼淚道:“要是娘當初給錢讓成子瞧病,咱家咋可能把素娥嫁到他家去?你可別忘了,那吳明澤頭一個老婆是咋死的……”
柳二河一時間也不說話了,他還清楚的記得,吳明澤的第一個老婆就是因為不生娃,活活被吳家人折磨的跳了井。聽說屍體撈上來的時候,都泡的不成人樣了……
他心上一陣刺痛,不由抬手拍著腦門自責道:“都怪我這個當爹的沒本事,讓娃兒們吃苦了……”
張氏聽柳二河自責,心上愈發感傷,含著眼淚道:“這也不能怪你,要說咱們兩口子帶著孩子,一年也不少幹活……可是娘……”她心中憤憤然,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柳二河會意,知道張氏對他娘不滿意。
別說張氏不滿意,就是他心裡也覺得不公平。
吃苦受累的是他和孩子們,但是到頭來享福的卻是他大哥一家子。他實在想不明白,都是一個娘生的,怎麼就不能一碗水端平?
可娘終究是娘,若是沒有娘,他又何來這一大家子人?
就算不滿意,他也只能壓在心底。
他重重嘆了口氣,躺下拉了張氏的手,摩挲了許久,低聲道:“娃他娘,都是我沒用,讓你們跟著我吃苦了。只是娘……她已經上了歲數了,能不計較還是別計較了。”
“哎……算了算了,往後只要一家子人平平安安就成。”張氏理解柳二河,她輕輕拍了拍柳二河的手,安慰道:“睡吧!明兒一早還要下地割草呢!”
夜色在柳二河的一聲長嘆中靜了下來,樹上的蟬鳴也在清風吹拂下一點點褪去,唯有月兒依舊,明亮如玉盤。
…………
柳素娥這一覺睡的特別安穩。
這樣安穩的覺,她已經有很多年都沒睡了。
一覺起來,身邊的柳月娥和柳桂娥已經跟著柳二河下地幹活去了。
張氏在家剁草餵豬,今天她還要剪羊毛,所以沒下地。
柳成和柳遠也留在了家裡,他們要幫著張氏剪羊毛。
柳二河家後院養了一頭豬和三隻山羊,不過這羊和豬他們只有餵養的權利,卻沒有買賣的權利。
翠姑或許是太累了,還睡的香甜,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柳素娥急忙穿好了衣裳,草草梳洗了一番,就去幫著張氏幹活。
幸好她有女主的記憶,知道家裡的活怎麼幹,否則她還真是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娘,我來幫你餵豬吧!”柳素娥挽起袖子要幫張氏,張氏急忙推開了她,輕輕一笑:“你今天啥也不用幹,你才回來,先歇著,這些活我和你弟就幹完了,用不著你搭手。”
“姐,你歇著吧!我們幫著娘幹就行咧!”柳成一笑的時候,特別的帥氣乾淨。
“那咋行?我來家裡又不是來養大爺的,該幹活還是要幹活的。”柳素娥衝著張氏笑了笑,從門口處拿了個揹簍道:“既然家裡的活我搭不上手,那我去山上拔草去。”
柳家溝也是依山傍水,風景秀麗。
這個時候山裡應該有很多好“東西”才對,她得想法子弄點錢花花才行。
這個家要是再不去賺錢,只能等著餓死。況且原主的弟弟妹妹也在一天天長大,若是家裡這般貧窮,兩個妹妹遲早走上原主的老路。
張氏拗不過她,只能叮囑道:“那你可得小心,早去早回。”
柳素娥應了一聲,揹著揹簍就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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