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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會,便有下人敲門。
“小姐,後院那邊準備好了。可是現在過去?”
她點了點頭,隨著下人一起到後院去。她要求戲團在後院敲鑼打鼓,越熱鬧越好。後院到處張燈結綵,入眼滿是一片紅。雖說不能和洞房那天相比,但至少她比上次用心,特地從京城請來有名的戲子,為師瑜謹唱那首前世即使師瑜謹瘋了也要聽的戲文。
只是,師瑜謹,你可以知道,那戲文為誰而唱?本是她為了討白水心歡心而唱的戲文,他又從何而知,又從何處聽聞的?為何偏偏執著於這首戲文?
府中的下人都知道今晚後院為誰而熱鬧。她望了不遠處那前院裡某一處,不知道白水心今晚睡得可是安穩。
她沒有換上新袍,只為了不辱師瑜謹。她和師瑜謹蘇末都知道師瑜謹的正夫身份,但是府中的大多數人卻不知道。她不能堂而皇之穿上迎娶正夫的大紅袍,那是於禮不符。也不能穿上迎娶妾室的新衣,這是於情不合。
她跨過火盆,踢開那裝扮一新的屋子門簾。屋子裡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那穿著鮮豔紅衣的人端坐在鋪上新的紅色錦被的床上。那人望著她,精緻的五官瞬間亮了起來,眉開眼笑,就等著她走過去。
她端起桌上兩杯盛好的酒杯,朝著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
站在他面前,仔細端詳著他,手撫過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這眉似柳葉細長又柔和,這眼眸若蒼穹燦星,多似畫中仙子。就是這般仙人般的長相的人,她卻一再地辜負他。前世,她寵了白水心兩年多,冷落了他兩年多。今世,她寵了白水心一年多,冷落了他一年多,兩生兩世她蘇瑞總共冷落了他大半輩子,而這個男人卻連一句怨言也沒有,至少沒當面抱怨她,寧願執著地在她身後追著她的背影跑。
“師瑜謹……”她輕聲喚著他。她不想叫他的名字,只想這樣連名帶姓叫他。她和他面對面,喝著他手中的酒,他亦滿足地喝著她手中的酒。她凝視著他喝下她端給他的酒。而後,她突然俯身靠近,在他耳邊緩緩說道,帶著陰冷。“師瑜謹,我在你這杯酒裡下了藥。”
對面的男人的手顫抖了下,濃密的睫毛抖著。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怨恨,也不是驚訝,卻是勾過她的脖頸,柔軟的薄唇貼上她的唇,將嘴的酒渡過一半給她。她沉默地看著,任他這樣對她。
她輕輕推開他。他兩頰因為喝酒而發紅。眼眸卻比夜空還亮。
他說,你答應過我,死後要同寢的。若我先死了,可能會不能和你死在一起。若是這樣,不如一起死了。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輕輕地笑著。這次,師瑜謹沒退讓,而是緊緊逼著蘇瑞表明態度。他需要個可以安心的理由。
她笑了笑,揉了揉師瑜謹的墨髮。“師瑜謹,我捨不得你死的。至少現在不捨得。這酒確實是下了藥,補元氣的藥。但是……她望著他疑惑的樣子,又狠狠地笑道:“這藥是男子喝的。”
對面的男人臉紅得誘人。
她俯下頭顱,輕輕含住小巧可愛的耳朵,慢慢移到他香甜的嘴唇。她在他耳邊問了個問題。她問:“之前問師府的老人,說你很久前不是叫瑜謹的。為什麼要換成瑜謹呢?”
他的回答,讓蘇瑞楞了好一會兒,很久之後才回神過來,將這人抱入懷中。她含著他胸前的茱萸,男人輕吟著,揚起優美的脖頸。白皙的膚色慢慢鋪上一層薄薄的粉色,分外妖媚。他卻在蘇瑞靠近他的□,師瑜謹的身體狠狠顫抖著。她停下動作,放輕動作,輕揉著他的身體,低下頭,沿著他的唇形吻著,慢慢讓他放鬆下。她知道,在初次圓房之夜,她便傷害了他,之後又將他棄於這個荒廢的後院,以致到現在過了這麼久,他所受的傷還沒痊癒。今夜,她想讓他師瑜謹,成為世上最快樂的人。從此,便好好待他師瑜謹。
她抱著師瑜謹,耳邊總是迴響著他的回答。
他說,瑜謹本是一種花,代表著美好高尚。他想要配得上她蘇瑞。
可是,師瑜謹,你卻不知道,她蘇瑞卻是世上最骯髒的人。真正配不上的人,其實是她蘇瑞。
“師瑜謹……”她輕輕喚著懷中的人。師瑜謹輕哼著,卻是迷迷糊糊的,靠在蘇瑞懷中,連眼皮也沒掀起。她一遍又一遍喚著他,師瑜謹也只是輕輕應著。直到她用手指掀起他的眼皮,卻發覺幾顆帶著溫熱的淚水滴在她手上,發燙。
師瑜謹似乎沒睡醒,一直在唸著:“原來你沒走,別走就好。”她不知道他口中那個“你”是誰,卻知道他此刻的痛苦。她輕拍著他的背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