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曉得了。”
風夜和蕭遠赫剛剛從磨坊裡磨了一小桶豆漿出來,村裡的高二嫂子就神秘兮兮的拉著他說事兒。
高二嫂子號稱蝶山村的巧手娘子,女紅是一等一的好的,風夜家的衣裳幾乎都是拜託她裁做的,她的兩個女兒也是縫織刺繡的好手,她家憑著娘兒們幾個的手藝日子居然過得甚是殷實,家裡的農活大都是她老實巴交的丈夫料理。風夜和她家的來往還算多,彼此間也算親厚,只是不知道這回事什麼事兒呢,想想還是沒想出頭緒來,乾脆就不想了,回家做豆腐去。
這是十月中旬的一天,天氣依然是那麼晴朗,天空還是湛藍無雲,風夜家的小日子過的依然有滋有味。
現在清閒下來,風夜幾乎是每兩天就要磨一次豆腐,煮豆漿、豆腐腦、水豆腐,小星兒和青山包括他自己都是長身體長個子的時候,多補充蛋白質鈣質是很有必要的。風夜覺得自己做豆腐的水平是直線上升,以後就算沒了田地倚靠,就憑這個手藝估計也能混一口飯吃。不過,這顯然也是機會渺茫的,用蕭某人的話說就是“混什麼飯啊?夫君我就是你的長期飯碗啊,肯定不會讓老婆大人吃苦的”。嗯,這句話有待商榷,混飯當然是不用的,不過夫君老婆麼,角色得調換過來,本來就是他蕭某人來就我啊,那就是嫁進了李家嘛。
說起風夜和蕭遠赫的感情進展,那就是實踐出來的真理,倆人處起來就跟一起過了十幾二十年日子一樣,甘於平淡,樂於平淡,把每一天的日子過得開開心心趣味盎然。那些轟轟烈烈的愛情壓根不適合他們,細水長流、平平淡淡能好好過日子還能恩恩愛愛的才是看得見的幸福,所謂的情/愛;具化到每一天來不就是柴米油鹽地過日子麼——這是風夜的想法,也是蕭遠赫的想法,所以這兩隻一派自然的提前享受著婚姻生活。
風夜和蕭遠赫回家,看看時候,才剛剛辰時一刻,穆青做的包子已經在灶上蒸著了,擠好的一缽羊奶也放在灶臺上,人此刻卻在後邊菜園裡澆著新移出來種的小菜苗。
風夜慢條斯理的煮了豆漿羊奶,盛出來擺在桌上晾著,去屋裡把還睡得半夢半醒的星兒叫起床,給他洗了手臉,穆青就摘了一把白花菜回來了,於是一家人開始圍坐在堂屋裡的小桌上吃早餐。
早餐後,穆青依然去料理地裡的活計,蕭遠赫帶著星兒在簷廊下認字練書寫,風夜在廚房裡處理黑橄欖,一個早晨就這麼過去了。
吃了午飯,蕭遠赫陪著小星兒睡午覺去了,風夜依約來到高二嫂子家。
她家也在村中心的曬坪邊,房子是典型的蝶山村品字形農家小院,院子裡雞鴨啄著地上的野菜梗吃。
高二嫂子端了一籃子水果出來,有芭蕉、大個的柿子和幾個青皮柑橘,這在蝶山村可是不多啊。
“吃吧,不用跟你嫂子客氣。”高二嫂子把果籃往風夜跟前推了推,坐在一邊笑眯眯的道。
風夜拿起一個大紅柿子慢悠悠的剝了皮吃,眼睛盯著手上,嘴上笑嘻嘻的說道:“二嫂子就直說了吧,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兒,我幫得上忙的一定搭把手,還犯得著請我吃果子麼?!話說,您這柿子和柑子是哪裡買來的?怪好吃的。”
“呵呵,我想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事兒啦。前兒我聽說你買了山林,還想要尋訪好的果苗種,是不?”
“嗯,是啊,是託了不少人幫著打聽的,難道二嫂子有什麼好門路?”風夜吃著柿子,眼睛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呵,就是這個理兒了。”高二嫂子高興的挪了挪板凳,“我孃家有個表親,是滁州鄉下人,家裡培植了不少的各色果苗、花卉,前段時間我回孃家時正聽到我阿媽說他家要棄了種花種果,到城裡開商鋪,手裡的果苗花卉正想盡快脫手,只是半年多來也沒賣出多少,那家的老爺子又心疼花了心血的苗圃不捨得扔了,只得請了村裡人照料、幫忙打聽買家。我本來也沒怎麼留意這個事情,只是回來就聽人說你要尋果苗,這不,想問問你有意不。”
“那他家的都是什麼樣兒的果樹?”風夜沉吟了一會問。
“什麼都有,除了咱們這裡有的桃李梨子柿子等等之外,還有柑橘金桔青果白果之類,還有很多據說是從更南邊崖州帶回來的果樹,那什麼荔枝龍眼什麼的,多的很,我一時也說不全給你聽。吶,這些大柿子柑橘就是我孃家表親送的。”
風夜聽穆青和蕭遠赫說過滁州和崖州,滁州鄰著梧縣不遠,走陸路的話一天即可往返了,崖州則在南邊近海的地界,離著安州可遠了點,聽說那裡的水果最是多,有點像現代的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