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好,進屋跟三叔說話。
在把頭的登記大廳裡,專門有展示櫃擺著各種骨灰盒,寫明價錢。
三叔說不在這裡買,貴。又交代張怕一些事情之後,帶著喬大嫂出去殯儀館,去外面鋪子購買。
張怕把三叔寫好的紙看了又看,喊烏龜過來:“你和六子去買東西,成不?”
“行啊,誰讓我有車呢。”烏龜應道。
張怕從兜裡拿出一疊錢:“兩千,不夠你墊上。”
烏龜想了下,沒有拒絕,喊人出去買東西。
張怕去爐前燒紙。
這片地方很寬闊,兩兩相對,是兩排長房子,當中是長長花壇,不過只種著草。
天很熱,這片地方卻站滿了人,有拿紙遮擋陽光的,個別有撐傘的,多半人站到牆邊,儘量躲在陰涼地方。
有人抽菸、有人喝水、有人說話、有人看手機,幾乎看不到誰在哭,但是能看到一張張肅穆的面孔。
香不能斷,這是老人們囑咐的話。蠟燭也不能滅,也是老人們說的葬禮中要注意的地方。
可惜這個世界多變。
白天時候,大家都留在這裡的時候,香沒有斷,蠟燭也沒有滅,可是天晚了,大家都回家之後呢?
把紙錢開啟打散,幾張幾張的送進爐子裡。火苗轟的一下起來,燒成白色,燒的那麼熱。張怕在心裡唸叨,要喬老頭一路走好。
胖子過來站了會兒,問有什麼是要他做的事情。
張怕指下牆邊長椅上的幾捆紙錢:“慢慢燒。”
胖子去拎過來兩摞,陪張怕一起挨曬挨烤。
這個時候,別人都是沒有事情可做,擠在陰涼地方說話。胖子問:“幾點回去?”
張怕想了下說:“不用這麼多人,讓大家走吧,明天下午燒大紙過來一下就成。”
胖子說聲好,去通知那幫傢伙。
那些人互相商議商議,進裡屋,也就是去靈堂跟喬光輝告個別,然後離開。
喬大嫂和三叔回來了,捧了個說是紫檀木的盒子,放到靈堂裡面。又過上一會兒,扎紙活的送來花圈,一邊擺倆,一共四個。
三叔問張怕要名字,他要寫輓聯。總不能花圈上空著名字。
喬大嫂給了錢,出來繼續燒紙。
三叔在屋裡又忙活一會兒,喊張怕進屋,指著金、銀兩色紙說:“這些要疊元寶,你給安排些人手。”
這去哪裡安排人手?幸福裡原來的老鄰居在醫院看過喬光輝,也是塞了錢給喬大嫂,然後就走了。張怕喊的那些小夥伴剛被打發走。
張怕說:“教我怎麼疊?”
疊元寶簡單,難的是要疊許許多多。
眼看到中午,胖子來問張怕吃什麼。張怕才記起還要吃飯,去問喬大嫂和三叔。
喬大嫂想要請大家出去吃。胖子說:“買盒飯吧,剛才看見有人送盒飯。”
這是那許多外賣軟體的功勞,一個電話,他們會把飯送到殯儀館。
三叔是最忙的人,要寫許多東西。儀式要做全套,從喬光輝進入靈堂時開始,他就是喊上一套詞,等起靈時又要喊,先跟山神說,再給四方神仙說,是給喬光輝開路。
吃飯時又跟張怕交代些事情。比如扎馬車的明天會把車送上來,你要安排幾個人,燒大紙時捧著這些東西走。起靈時、還要有人把喬光輝抬進棺車,一路送下去。
人手得找好找齊。
總之各種事情都要叮囑一遍,有一點疏忽,都是對死者的不禮貌。
張怕把手機拿出來,在記事本上一一記錄。
飯後繼續燒紙,也是繼續看護著香和蠟燭。
三叔交代過該交代的事情,先一步離開。明天再來。
張怕跟喬大嫂說:“你回去休息。”
喬大嫂不幹,說要守靈,要守一晚上。
老規矩是要守靈的,應該是必須要守靈,一晚上都不能斷了香,可這裡不是家,是殯儀館。說直白點兒,這裡是火葬場啊。
張怕看看周圍人群,問道:“晚上能留人麼?”
留是能留的,問題是有幾個人敢留下來?
從兩點開始,這地方漸漸上來許多人,各家靈堂外面都擺著紙車紙馬,還有童男童女等。有的紙活扎的特別敷衍,一米左右的童男童女輕的好象一張紙一樣。有的紙活好看,高大、威風的白馬,還有大黃牛。
三點一到,有人家把紙活擺到過道上,擺上一長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