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想問問韓伯母,“五一”節新月回家嗎,誰知一進韓家的門,就聽到了這可怕的訊息,她連家也沒回,就匆匆趕來了。
“新月,新月……”她輕輕地喊著摯友的名字,看著她那怕人的臉色,似睡非睡的衰弱神態,兩眼就被淚水模糊了。新月,她天天想念著的新月,充滿青春活力的新月,生活得比任何人都幸福的新月,怎麼會突然病成了這個樣子呢?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撫著新月的手,把臉貼在她的耳旁:“新月,我來了,我是淑彥……”
“你別叫她,她好容易睡著了,別叫!”天星儼然是妹妹的守護神,他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妹妹,對陳淑彥下了逐客令,“你瞅瞅她就得了,走吧!”
“天星哥,我……我怎麼能忍心走呢?”陳淑彥擦著淚說,“你就讓我在這兒看著她吧,看著她……”
看起來,要把她趕走是困難的,天也已經晚了。天星梗著脖子,沒說話。陳淑彥默默地搬過一張凳子,坐在新月的床前。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和天星在一起,大概也是第一次正式面對面地說話。以往她去找新月,天星總是視而不見似的,沒什麼話可說。寒假裡,新月曾經悄悄地向她透露了媽媽的意願,希望她能夠和天星……她當時一愣,臉就紅了。奇怪得很,隨著她和韓家的交往越來越密切,幾乎經常見到天星,但她卻從來也沒有往這上面想過,只覺得新月的哥哥就等於自己的哥哥罷了。她沉默了一陣,問新月:“你哥還沒有物件嗎?”“當然沒有,要不,我還問你幹嗎?”“這是他的意思嗎?”“差不多,他聽我媽的,我媽就等你一句話。”她又沉默了,開始認真地把天星當成個“物件”來考慮。她對天星瞭解得其實很少,想來想去,覺得這個人除了脾氣蔫、不愛說話,倒也是個老實人,沒什麼不好。她想起韓伯伯、韓伯母對她的恩情,沒齒不能忘;想起和新月的友誼,也算得上是莫逆之交了;想起韓家的幸福、和諧的家庭氣氛,不由得愛屋及烏,嘆了口氣說:“唉,這也許是真主的安排!”後來,新月就把她的口信兒告訴了媽媽,媽媽又告訴了天星,這兩個人之間就有了一條無形的、似有似無的紅線,她再到韓家去,一見著天星就覺得臉紅了,也就更不敢說話了。……現在,她破天荒地叫了一聲“天星哥”,並且大膽地要求留在他身邊,這都是為了新月,新月的病使她顧不得一切了!
他們就這樣坐著,坐著,誰都不說話,兩雙眼睛都在盯著新月。為他們牽了紅線的這位小小的“月老”,懷著美好的願望、單純的熱情,替他們謀劃著幸福的未來,她自己卻突然跌入了災難!
輸液瓶裡的藥水緩慢地滴著,陳淑彥和天星腕上的手錶指標匆匆地走著,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他們兩人誰也沒有倦意,心裡只有新月。患難使人的思想單純了,友誼把人的靈魂淨化了。
值班護士又來了,默默地察看了新月的臉色,聽了心肺,量了血壓。
“大夫,她怎麼樣?”陳淑彥站在旁邊,輕輕地、急切地問。為了能聽到一點兒詳細的回答,她有意尊稱護士為“大夫”,就像她在文物商店,為了謹慎地搞好關係,對哪怕只比她早來三天的年輕人也尊稱“師傅”。
“好一些了。”護士只說了這幾個字。
陳淑彥和天星同時舒了一口氣,“好一些”就是好訊息啊!
()免費電子書下載
護士又給新月打針。
“大夫,這是什麼針?”天星問。
“灑利汞。”
“是特效藥嗎?您可一定要用最好的藥啊!”
“這就是特效藥,是利尿的。”
兩人又舒了一口氣,他們雖然都不明白利尿和心臟有什麼關係,但聽到“特效”二字,就充滿了希望。
“大夫,看這樣兒,她明天就能好了吧?”天星迫不及待地追問,兩眼炯炯有神。
“明天?明天你們得給她辦住院手續呢!”護士毫無表情地說。
“啊?還要住院?您不是說她見好了嗎?”天星愣愣地問。
“這隻能暫時緩解一下她的心力衰竭,病還得住院治療,全面檢查:透視、驗血、做心電圖、查基礎代謝……以後的事兒還多著呢!心臟病哪兒能這麼容易好?弄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天星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護士檢查完畢,都記在病歷上,看看輸液瓶裡還有小半瓶藥水,就走了。
“一輩子的事兒?一輩子的事兒……”天星喃喃地自語,兩隻大眼睛充滿了恐懼。他本來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叫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