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而獨留一面。帷帳之中鋪了大氈,擺上食案、板枰、蒲團、憑几。
唐碧早就閒不住,拿了一個黃鸝的紙鳶放上天,她也不用別人幫忙,自己牽著線在定川的原野上放開了腿腳來跑。兩個親衛生怕郡主有閃失,又不敢打擾郡主的興致,只能跟在後面跑來跑去。
唐瑾牽了尉遲曉坐下,遠遠對唐碧喚道:“慢點跑,小心摔了!”
“才不會!”唐碧邊跑邊回頭喊道,不妨腳下一拌,就勢向前撲去。臨要倒地前,她腳下飛快踱過一步,由撲跌在地轉成了單膝跪地。
唐瑾兩步跑到她身邊,扶過她坐在草地上,“有沒有摔得怎麼樣?”
唐碧撒著嬌,帶著哭音,“疼死了,大哥給我吹吹!”
唐瑾毫不客氣的就這她的小腦袋拍了一下,“剛才反應那麼快,這會兒還裝著喊疼!”
唐碧嬌嗔:“直接撲到地上,狗啃泥似的太難看了嘛!大哥自從有了大嫂可就不疼我了!”
唐瑾又拍過去,“你這丫頭,不疼你,我就不該過來!”說著兩手將唐碧抱起,往帷帳中走來。
唐碧在兄長臂彎裡說道:“好比今日出來遊春,嫂子來求,大哥便陪著出來放紙鳶,若我來求……”
唐瑾道:“你來求怎樣?”
“若我來求……”唐碧認真仔細的想了一想,“大哥也一樣是依的!”
“就是了!”唐瑾抱過她放到蒲團上,要掀起褲腿看她摔得如何。
“我來吧。”尉遲曉過來挽起唐碧短曲裾下的襯裙,“女兒家的身上不能讓男人隨便看。”
唐碧倒也沒有摔得如何,只是褲腿將跪下的膝蓋蹭破了皮。她道:“我自小都是大哥帶大的,以前摔了碰了的都是大哥管我,現在可是有大嫂了!”
唐瑾將隨身的傷藥遞給尉遲曉,對唐碧笑說:“是了,現在可以怨我不疼你了。”
唐碧佯嗔:“大哥這樣愛記仇呢!”
正在說笑,唐碧忽然道:“大哥你看,外面那個可是端木怡?”
唐瑾回首望去,“是她。”
端木怡華服妝點,帶了人在草地上歌舞取樂。
“她一定又是偷跑出來的,看來是把檀木的聖諭當成耳旁風了!”唐碧“哼”了一聲,撂下褲腿,拽直裙襬就往那邊去。
尉遲曉拽住她,“剛上了藥,往哪走。”
唐碧道:“她那麼欺負大嫂,我當然要給她個教訓!不說別的,就說大嫂嫁過來這個把月裡,她尋了多少事了?”
“不是一件都沒成嘛。”尉遲曉勸說。
唐碧道:“那還不是因為芳歇苑內外都有侍衛守備,她不能得手。再說,光是她這個月尋的事就有三四件了!”
尉遲曉道:“上次你往人家府裡扔蠍子,還嫌不足?”
唐碧不以為然,“那十來只蠍子不過是在她院子裡跑了跑,就在她腳背上蟄了那麼一小下,才腫了十多天而已,這才到哪裡。”她又笑道:“再說,那蠍子哪裡是我放的,可不是她太壞,蠍子都看不過去,自己爬進去的?蘇木,你過來。”
唐碧對蘇木耳語數句,又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給他。蘇木看了一眼王爺的眼色,見王爺點頭,他向郡主答了句“是”就去辦了。
唐碧就著蒲團坐下,對尉遲曉道:“大嫂,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唐瑾讓人將各色酒菜擺上,三人坐在帷帳中說話不論。不過一時半刻,忽然聽見帷帳外面大喊大叫。抬眼望去,就見跟隨端木怡而來的人正鬧哄哄的趕著郡主瘋跑,端木怡一會兒舞袖,一會兒清歌,一會兒仰天大笑,一會兒哀哭不止,瘋瘋傻傻的好似撞了邪一般。
這邊唐碧笑得前仰後合,對回來的蘇木褒獎有加。
尉遲曉知是那荷包的緣故,唐碧趴到她耳邊說:“我那荷包裡有一點好藥,讓蘇木找了蜂針,用銅管吹過去。”
“這可是哪裡來的藥這麼厲害?”尉遲曉問。
唐碧一揚下巴,“大哥從南越弄的,以前他和檀木常玩,那點藥有一兩個時辰便散了。”
尉遲曉笑也不是,嗔怪也不是,只對唐瑾道:“你真是……”
話未說完,就見遠遠一人,打馬而來。就近一看,見是府上的木通。他到了近前翻身下馬,朝唐瑾一拜。
唐瑾向他問道:“是什麼事?”
木通道:“宮裡來人請王爺入宮一趟。”他呼吸平順,看起來並不是急事。
“知道了。”唐瑾對蘇木和木通說,“好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