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格裡取出了一把長劍,劍鋒出鞘,晃過金鈴的眼睛,他還是笑:“你可知道,我就是用這把劍像這樣指著司寒的。”他說著,便比劃了起來,劍尖直指金鈴的面門。
“可是他沒有躲,他說我是他的大哥,他願意一死,只求我幫他完成一個心願。”
金鈴的身體微微戰慄起來,臉上卻還是維持著一個冷冷的表情:“是你殺了他。”
裴思哲撤開長劍,冷笑了一聲:“我明明知道他是間接害死元嘉的兇手,毒死我父親的兇手,我卻下不了手,因為我知道一切,我的父親的罪孽,其實不應該由我們來承擔。”
金鈴不由這樣想,如果她知道自己也是殺死他父親的兇手之一,他會不會想提劍把她一劍刺死呢?
“他沒有死,那為什麼別人說他死了。”
“他已經不能再做裴家的兒子了,所以,我們合力演了一齣戲。我要為父親的罪孽贖罪,這次我是到京城述職,特地又到你這裡來說一些特別的事情。”
金鈴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為什麼要騙我?”
真以為是永別了。
“那箱東西就留給你了。”裴思哲說著,便往外走去。
金鈴喊不住他。
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慢慢扶著椅子爬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份悲傷完全沒來由的,超越了預想中的界限,讓她有些難以承受起來。
“她哭了。”裴思哲端起酒杯敬了對面的男人一杯,說道。
裴司寒搖了搖頭,說道:“她說過她不會哭。”
裴思哲淺笑了一聲:“你不信?”
“不,她說她會悲傷。”
“你與她真不配。”裴思哲頷首,道。
“的確不配,所以,我再也不會強求。”裴司寒將酒一飲而盡,說道,“或許有個人會更適合她吧,但是那個人卻不是我。”
“你愛她嗎?”
“不知道,只是在很寂寞的時候會想她。”
“也許愛得還不夠深,喝點酒吧。”裴思哲給他斟滿了酒,說道。
“她也不愛我。”
並不因為是愛而悲傷,只是因為悲傷而悲傷。
裴司寒站起身來,把最後一杯酒飲盡。
抬頭看了一眼圓月,頓覺得時光匆匆。
他拿起刀,把袍子割裂,笑道:“從此天涯路人。”
“後會無期。”裴思哲站起身來,也將最後一杯酒飲盡。
兩個人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想在這裡戛然而止神馬的,但是其實還有叉叉年後,光王還沒出來打醬油啊
☆、45第42章
第42章
大唐天下風雲變換;皇帝早已易主。神策軍勢力越來越大,閹人把持朝政,甚至到了左右皇帝廢立的階段,最讓人畏懼的是神策大將軍馬元贄;他扶持新帝即位;功勞頗大;風頭一時無兩。
金鈴因為生意上的事打算去京城一趟;臨行時把在揚州的事務都交代完畢;才安心上路。
到京城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舟車勞頓,她累的很,也沒去逛什麼,就回到府裡休息,紫衣尚在,比起當年的模樣,越發成熟了,也好看了些。
五年前,彩蝶修過來說兒時定下的親事,男方家來迎娶她了。金鈴修讓她在府裡挑件東西隨著出嫁,她嫁人之後就再無音訊了。
如今這不大的房子裡只有紫衣在照料著,金鈴頓時覺得這不大的房子也很寂寥,連聲音都很少。
第二天,金鈴梳洗打扮好了,上了馬車。如今京城的首飾行可謂之多,不再一家獨大。金鈴受到一位姓何的老闆的邀請,那人本是揚州人士,到京中做生意。最近得到了一塊上等的和田玉,想給快要出嫁的女兒打造一款獨一無二的首飾,特地請金鈴設計了一款簪子。金鈴趁著這次機會到京中去,把設計好的圖紙交給了何老闆,她對玉器雕琢並不在行,帶了店裡的老師傅過來親自雕琢,何老闆連連稱謝。
金鈴原本帶著豐厚的禮物去拜見郭夫人,這才知道郭大人早已辭官歸隱,想來她實在是不關心朝廷之事。
其實,她在京中並無交心的朋友,算計來算計去,其實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晚上,她一個人坐在酒家獨飲,罷了,才暈暈乎乎地回去。被人扶著進了大堂坐下,喝了杯茶才注意到堂中還坐著另一個人。
“高顯揚?”金鈴眯起了眼睛,看清楚了那張臉,不覺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