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路翰飛再也忍不了,抬手把寧薔推得老遠,“寧薔,我還當你是我的同學,我不想厭惡你。真的,即便是寧薇的事,我也沒有真的厭惡你,所以請你自重。”
寧薔被他狠狠推開,狼狽又尷尬,她轉而大怒,“路翰飛,你就這麼看不起我?路雅南她有什麼比我好的!你要這麼死心塌地對她好?她知道嗎?她珍惜嗎?她愛過你嗎?!”
妒忌會奪去一個女人美麗的容貌、溫柔的儀態和驕傲的氣質,這樣面目猙獰的寧薔,路翰飛已經快要不記得她小時候梳著高高馬尾辮時的模樣了。
“寧薔,你和她不一樣,因為她喜歡一個人,就會希望那個人過的好,不管他選擇了怎樣的人,怎樣的路,只要他幸福就好。而你不是,如果你真的對我有過好感,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因為陪在她身邊,是我覺得最幸福的事。”
寧薔笑了,那笑比哭還難看,她說,“路翰飛,你太傻了!路雅南根本不知道你這麼愛她吧!你信不信,她如果知道你愛她,她會嚇跑的,就像路燕飛如果知道路雅南喜歡他也會覺得膈應一樣!單方面的愛,呵,就像你看我一樣,你覺得我多噁心,路雅南就會覺得你有多噁心!”
*
路雅南耐著性子憋了好幾天,路翰飛都沒和自己提過寧薔一個字,她篤定這傢伙心裡有鬼。
不過她氣歸氣,倒也知道路翰飛不會真的和寧薔有什麼不明不白,她擔心的是,他這個人腦子簡單又同情心氾濫,會不會是寧薔裝可憐騙了這個傻瓜呢?
可是路翰飛不說,她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偷窺他,更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意他,誰叫他這些天都對自己不冷不熱的呢!做女王的總得有女王的傲氣,就算不是做女王,她也得有做妻子的尊嚴不是!
春節輪班表出來了,很不湊巧路翰飛的班一直排到大年三十除夕夜。也是說,等他下班回家,年夜飯早就吃完了。唯一舒服的是他可以從初一一直休息到初八,不像路雅南,初四就得去上班了。
年前兩三天,家裡最忙,大哥他們也都陸續放假了,一年最熱鬧的也就是這個時候了。可今年路翰飛不在,路雅南總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好像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的。轉念又想,去年他們也沒結婚,她不也照樣過年了麼,也沒覺得多孤單啊。
最後她給自己想了個合理的寂寞理由——因為那個傢伙不在,就顯得少了點年味吧。
以往從除夕那天一早,家裡到處就都是路翰飛的身影和聲音了。
廚房裡他圍著個圍腰像模像樣地幫忙收拾包好的餃子,一邊打探訊息,“大媽,你告訴我那個包了硬幣的餃子大概長什麼樣好不好?”
書房裡他厚顏無恥地想撈油水,“爸,我不要紅包了,你給我那瓶拉菲嚐嚐吧,哎喲,你幹嘛踢我!”
就連老太太那裡都得湊去打擾,“奶奶,我這麼乖,你給我多少紅包啊?”
甚至還在花園裡叉著腰得瑟
“小雅南,我今年買的煙火絕對好!老闆和我說,炸出來酷拽狂霸啊!方圓三公里,絕對咱們家獨領風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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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路家吃完年夜飯都是熱鬧地湊在一起看春晚,等到接天地的時候才會去院子炸一串鞭炮。
她和路翰飛向來嫌唱歌節目太無聊,每年都是他帶著她去放煙火,等到有小品的時候再跑回來看。路雅南很喜歡煙花,一瞬間的美麗,有一種張揚的絕望。
她小時候在國外從沒見過煙花,是被領養到了路家以後,才第一次見到。那是她第一年失去親生母親的春節,一個人,在路家。
飯後她心裡難過,推說困了,沒和大家一起看春晚就獨自回房睡覺了。說是去睡覺,其實也睡不著,過了年她就十一歲了,這個年紀說起來懵懂,其實又已經有點懂事了,能藏住自己的小心事了。
現在回想起來,路雅南還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特麻煩,以前她在國外時指著小人書上的年夜飯圖畫纏著母親甘霖要過那樣的年,可真等到她有這樣一家人可以過一個熱鬧的新年時,她又偏偏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可真是夠矯情的。
“啪——”的一聲響從窗外傳來,聲音不高也不低,說不高的原因是樓下一家人在看春晚熱熱鬧鬧聲音挺大,所以襯托得這個聲音就不那麼刺耳了,可說低也不低,真把她嚇了一跳。
她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窗邊,掀開窗簾往下一看。花園中央站著小小的路翰飛,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一手拿著打火機,一手拿著煙火,他的腳邊還有一堆,足足到他的腰間那麼高,土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