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吃早飯?”他反背雙手朝凌菲走過去,“這幾天你為什麼躲著我?”
“有嗎”,凌菲裝作無辜,聳聳肩道:“如果我要躲你,我就不會來餐廳吃早飯了。”
餐桌上擺著皮蛋豆腐、薑絲、雪菜之類的小菜,旁邊的青瓷湯碗裡盛著大份的高湯麵,滬森拿起勺子在湯裡攪了攪,“你一個人吃這麼多面,吃的完嗎?這面都快陀了。”
“這是王媽為全家人準備的,你們都不來吃,只好浪費了。”
“你覺得北方的麵條好吃,還是南方的麵條好吃?”
凌菲嘴裡嚼著麵條,看了看手錶,“北方吃的是麵條本身的筋道,南方吃的是麵湯,不一樣的。”
滬森見她神色著急,故意問道:“你有急事?”
凌菲抬起頭,“沒有啊。”
“你知不知道熬這鍋湯需要費多少功夫,黃鱔,螺絲肉,小母雞……”滬森發現凌菲對他的話無動於衷,只顧盯著桌面發呆,有些惆悵的道:“你在聽我說話嗎?”
“嗯?”
“凌菲,你是不是被那個姓陸的站長迷了心竅,你這些天躲著我和他偷偷的去約會了,對嗎?”
“哦”,凌菲用手帕將濺到衣服上的湯汁擦乾淨,“對啊,他未婚我已離婚,有什麼不可以嗎?”
“你”,滬森一時語塞,這時丫鬟把碗筷拿來,替他盛了一小碗麵,他低下頭呼哧呼哧的吃著。
“何偲的事辦妥了”,他含糊的說。
“我已經知道了,謝謝你,一碗麵吃下去,真飽啊。”
滬森本想表明無需她感謝,他是心甘情願的心意,但凌菲沒有給他機會,就像他一年前傷了她的心後,她再也沒讓他走近她的心扉。
“是要多吃點,待會我要去趟鄉下,大概到晚上才能回來。”
“哦。”
“你不問我去幹什麼?”
凌菲笑,“你去自然是忙你的事,我問那麼多幹什麼。”
滬森顯然是很想她知道的,他勸說她同他一起,“他們在為何偲辦葬禮,我們家總歸要出一個代表,只能我去了,你想去嗎,現在去鄉下能吃到冬日裡的大閘蟹,蟹黃已變成清油,滲透於白膏之中,雅香鮮美,你想不想去嘗一嘗?”
“既然你是去才參加葬禮,大吃大喝不太好吧,還是等下次有機會吧。”
滬森被嗆到了,凌菲的口齒伶俐程度日加厲害,他難免不了失落。
忽然,外面傳來“刷刷刷”的腳步聲,凌菲抿嘴一笑,朝門外大步走去。他見她雙眼含情,春風滿面,於是離開餐桌,疑惑的趴在窗欞上往院子裡瞧,那位陸站長正穿著挺括的軍裝,領著十幾個手下在石榴樹下招搖,他的身姿挺拔,眉目俊朗,朝向他而去的凌菲笑的燦爛陽光。
“你來了?”凌菲側偏著頭笑,她穿了一件長及小腿的米白色高領毛衣裙,外面套著湖藍色的長大衣,素淨的透明。
他含笑點頭,“你也在等我?”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把揹著的雙手伸到前頭,手裡握著一副畫。
“送我的?”
“嗯,你承諾給我寫信,你做到了,我承諾給你畫畫,我也要做到。”
“我來看看畫的是什麼。”
他展開畫紙,是他的肖像畫,愛惜的看了又看,“把我畫這麼好看,我都不知道我是長這個樣子的。”
正說著,聽到風聲的憶祖和墨茹趕了過來,那墨茹總稱身上有病,日日躲在屋裡不出門,這會在陽光底下,她一步緊一步的小腳,走的比誰都快。
“陸站長,你來寒舍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下,好讓我們有個準備,你說我們著急慌張的,招待不周你可別怪罪啊”,老大遠的,墨茹脆生生的打起招呼,字字套著近乎。
“周太太,你好”,陸地舉起他戴著白手套的手,禮節性的揮了揮,“不打擾你們兩位老人家了,我們馬上就走。”
憶祖笑道:“剛來就走啊,進屋坐會吧,碰巧我得了一套上好的紫砂壺,我給陸站長泡壺好茶。”
墨茹附和道:“是啊,是啊,坐會吃點點心吧,哎呀,你早飯還沒吃吧”,她誇張的喊王媽,“王媽,陸站長還沒吃早飯,快去讓白案師傅們忙起來。”
李管家帶著幾個有眼見的小廝往院子裡搬椅子,口中忙道:“官爺們,請坐,請坐。”
陸地是風雅之人,向來不喜別人的阿諛奉承,解釋著,“周先生,周太太,我是來帶府上的大小姐去醫院的,你們真的不必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