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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曉,所以……”

“如果熙王知道,你還能跪在這兒嗎?”陳定乾冷冷地打斷他,“熙王一生盡忠,晚年的名節全毀在你身上了!”訓完了他,隨手將書案上的一份奏章扔給他,鬱怒道,“看看這個吧!”

驪歌慢慢開啟奏章,熟悉的字跡,筆走龍蛇,帶著鐵筆銀鉤的氣勢。熙王,他的父親,這一次居然用了他的所有來保他。他征戰十幾年賺來的一切,他的爵位,他的俸祿,他的家產,他的權力,他一切的一切,他都願意放棄,就為了保自己這麼一個不孝子。

鼻子一酸,驪歌差點落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他景仰的父王,一生豪情萬丈軍中之帥,以這種卑微的姿態乞求那龍座上的人,還是讓他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陳定乾將驪歌的神態都看在眼裡,不由暗歎一聲,驪靖,朕的兄弟,你的兒子跟朕離心離德,朕的意志還不如別人的一紙奏章分量重。

驪歌放下奏章,慢慢向陳定乾行了個大禮,深深叩拜下去,聲音裡帶了懇求:“陛下,這件事不關熙王爺的事,罪臣與他並無血緣關係。罪臣甘受責罰,只是請陛下記得為家父平反的事宜,您曾經應下的。”

陳定乾愕然,他想不到驪歌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會做出這種決定!剛剛驪歌叩首的時候,他嘴角已經掀起了嘲弄的弧度,可是如今……驪靖,你的兒子,果然跟你一個脾氣!都是那種寧可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肯自己在乎的人受一絲傷害的人,都是那種寧可墮入十八層地獄,也不肯要對方的施捨的人。

陳定乾忽然覺得好累,這麼多年來,他獨掌這個龐大的帝國,如今又經歷了兒子的背叛,實在不想再跟驪歌鬥心機了,長嘆一聲,陳定乾疲憊地擺擺手,道:“你去吧,朕累了。三皇子構陷太子,罪在不赦,現賜毒酒一杯,允他自盡。他帶人去他那裡看看吧,完事後,就自己去皇靈的牢獄中待著。”

驪歌愣了愣,頗為自嘲地一笑,好麼,殺狗前還要狗再咬一次人?

楚郡王府如今滿目蒼涼,僕役們走的走散的散,有後門的急吼吼地去了別的權貴家。趁著查抄府邸的官兵還沒來,外院的僕役們席捲了大量的珍寶,亡命似的向外跑,而內院的眾人是早就被看管起來的,想走也沒得走。

陳胤琪披頭散髮地斜靠在寶座上,眼神空洞,呵呵慘笑。那千秋壇前的意氣風發彷彿只是一夕美夢,夢醒了只剩下殘酷的現實。

轉頭看向門口的驪歌,他慘笑道:“你來了?父皇果然是讓你來的。”

驪歌嘆了口氣,頗有些兔死狐悲地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早知……我有的選嗎?!”陳胤琪忽然激動起來,咆哮道,“你以為我想嗎?!我本來只是個不出眾的皇子,除了文采好一點,也沒什麼可遭忌的東西!可是他……他們,他們逼我的!嗚……他們逼我的……”陳胤琪大哭道,“我清清楚楚地記的,那年,我還小,父皇忽然提了我母妃的妃位,又在元夕宴上誇獎了我的文章,並將先生修正潤色過的文章拿給眾人看,眉宇間全是欣賞得意之色。那一晚,我很高興,我高興得都沒睡著覺!後來,他給我請了先生,給我派了好多謀士,**裡的人開始嫉恨我,我怕,可是那些謀士的話激起了我對權力的嚮往……我開始學習各種陰謀,我變得偽善,變得陰狠,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直到有一天,我忽然發現,他根本不愛我,他愛的是老五。而我,只是他二兒子的磨刀石,他五兒子的擋箭牌……”陳胤琪哭訴完,許是好受了些,慢慢收了淚,直起身子做好,又恢復了那副風流儒雅的翩翩佳公子做派,他看向驪歌,輕輕道,“兔死狗烹,驪歌,我在地下等著你。”說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四月初,帝下聖旨,三皇子陳胤琪構陷太子,結交重臣,罪在不赦,現已畏罪自盡,著有司沒收其家產,府中家臣充軍。

五皇子陳書桐為人所騙,險鑄下大錯,現著其以郡王身份就藩,旨到即起行。

與此同時,牢獄裡的驪歌也等來了他的判決。

陳定乾不知是真的不忍殺他,還是有意折磨他,居然判了他終身監禁!

聽著中旨,驪歌嘲諷一笑。

風蕭蕭兮易水寒,陳書桐站在長江邊,回望帝都,悽然一笑。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kuài)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míng)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從今以後,他的抱負,他的理想,都成了空談。

告別了帝都,他一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