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如今被風一吹,思涵方才覺得有些冷。
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黃蝶見狀,也不再多問,忙拉著思涵往屋裡走,一邊吩咐著人去準備薑湯,一邊又去準備熱水好讓思涵洗個熱水澡。
沒多一會兒就準備妥當,退去衣衫,思涵朝著浴桶裡望了一眼,氤氳水汽中,她的身影清楚的映在裡頭,雙目無神,雙頰紅腫,她這樣子,還真像是個怨婦!
她舒了一口氣,儘量壓下心頭的不快,將身子全數浸入水中,讓那細細密密的溫暖鋪天蓋地捲來。
外頭似乎奏起了樂,聲聲的不絕於耳,思涵靠在浴桶邊兒,靜靜的聽著,明明是那樣歡快的曲調兒,卻不知為何,隱隱有種悲愴的味道。
她嘆了口氣,頭有些痛,也不知是不是適才吹過冷風的關係,她緩緩的閉上了眼,靠在浴桶邊兒上,心思微凝。
*
之後的三日,整個齊王府便陷入了一片無比的歡騰之中。
齊王登基以及王后的冊封,足足三日的光景,都是在慶祝。
銀光雪浪,煙爐畫梁,盤龍繪鳳,珠光寶氣隨處可見,金磚玉階比比皆是,龍誕盤香玄天垂落,長青之蕊齊插瓷瓶的擺設成列,更加的奢華高貴,巍峨莊嚴。
只是這樣熱鬧的情形之下,卻是幾人歡喜幾人悲。
那日之後思涵便整日裡呆在絳雲閣不肯出門,卻自始至終沒有再見赫連雲錦的身影,思涵只能儘量的淡然,不去想,不去看,外頭的訊息,黃蝶或者晚秋聽說了來她也不去問。
如此方能好過一些,日子一晃,便是三日。
到了第四日,不絕於耳的絲竹之聲總算消停,一大清早起床,洗漱完畢便在窩在貴妃榻上逗弄小白玩兒。
倒是沒有料到楚靖瑤會來,是以當外頭通報王后駕到之時,思涵竟然愣住,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一抹絳紫色的身影掀開簾子進來,她才回過了神。
真的是楚靖瑤。
一身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絳紫色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轉了兩圈,輕柔的裙襬旋成美好的圓。
如今她正站在門口瞧著思涵,懵懂著一雙靈珠,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
見思涵望了過來,忙在丫頭的攙扶之下,快步的上前了兩步,在思涵起身之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身子。
“姐姐身子不適,不必多禮。”檀唇含笑,眉眼間滿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轉,真真兒是靈動的女子。
她這樣說,思涵也沒有堅持要行禮,私心裡,她仍是無法接受楚靖瑤是王后這一事實,只是拿眼望著她,緩緩的開口:“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思涵將小白抱在懷中,對待楚靖瑤,不覺得多了一份的小心謹慎。
那廂黃蝶已經上了茶點,之後便站在思涵的身邊,直勾勾的盯著楚靖瑤看。
她得提防著些,省得有人會欺負她家主子。
楚靖瑤被她瞧得有些發���諢頻�淖⑹酉攏�詼悅嫻淖臘蓋白�攏�獠諾潰骸盎共皇翹�到憬悴×耍�氐乩辭魄啤!�
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思涵十分的不喜,她彎了彎唇角,笑容十分疏離:“多謝關心,我不礙事。”
那樣的冷淡,讓楚靖瑤的面色微微一赧,“姐姐
這樣。。。”她怯生生的望了思涵一眼,剪水秋瞳中皆是小心翼翼,與思涵稍一對視,這才又說:“姐姐這樣,是不是不喜歡靖瑤?”
我見猶憐的模樣,別說是男子,就是作為女子都忍不住想要保護一番。撫著小白的手,卻是一滯,思涵似乎已經能夠瞧見楚靖瑤在赫連雲錦跟前撒嬌的模樣,心,微微的顫了一顫。
“公主嚴重了。”思涵勉強壓下心頭的觸動,淡淡的言語了一句,語氣卻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涼意。
她想以此讓楚靖瑤趕緊離開,誰知楚靖瑤卻像是沒有感覺到她的冷淡一般的,仍是笑的明媚:“靖瑤都已經嫁過來了,就不要再叫我公主了。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我嫁過來,自然就不再僅僅是叱詫公主了。”
說著,低了低頭,低低一笑,臉頰不覺爬滿了紅暈:“我更是雲錦哥哥的妻。”
那個妻字,生生的刺痛了思涵的心。好生的奇怪,明明楚靖瑤並未說出一個狠絕的字來,可是每每開口,卻都像是在思涵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