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明天玩兩下,後天有了好點子接著玩。
郎從武是軍官,受了莫名其妙的打,自然急火攻心,怒斥說:“孃的,打老子,敢打老子,你明天給我洗馬廄,不洗得乾乾淨淨不準吃飯。”眾人一頓狂笑,然後你推我擠,湧出門去。
之後,官兵們便去城裡了,留下話來,讓連小天守好營,遇到敵軍人頑抗。
連小天休整一番之後,發出滿足的笑,一是覺得過癮,二是覺得值,一分鐘賺一千,這買賣划算。馬不多,因為經濟緊張,都餓死了,馬廄卻大,掃起來工作量很大。宋道三敲了他幾拳,說他“要錢不要命,連郎從武也敢惹”,出於偉大的友誼,他還表示要幫助他打掃,這讓連小天很感動。
宋道三是連小天的鐵哥們,此時,這鐵的關係得到了證明。他們一起砸過馬車,放過炮仗,一起被人追殺,然後一起當了兵,一起活到今天,且安然無恙。宋道三的優點是塊頭大,臉也黑,大夥管他叫“笨龍”,這不是說他是龍體龍身,而是像恐龍一樣笨重。儘管外表嚇人,他心地卻好,見到乞丐,總要流幾滴慈善的淚水。以前,他總說:“等俺有錢了,要把所有的乞丐召集起來,吃得像國主,喝得像王公,穿得像花花公子。”幾年之後,他就不說了,因為他終究明白,錢不是紙,他也不是救世主。於是,他沒了目標,只喝點小酒,抽點小煙,偶爾唱兩支小曲,像一隻沒有方向的指南針,不知道應該指向哪裡。昨天,他告訴連小天,說自己已經有了新的目標了。連小天以為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退兵還家,結婚生子,不料他卻喜歡上了畫畫,買了一大疊紙,有事無事便畫,煞有其事似的,發起了當畫家的宏願。追求藝術,總比無所追求要好些,連小天對這想法表示支援。
宋道三見郎從武也去找婆娘了,便從床下摸出瓶酒,倒了杯給連小天,二人坐在窗下,閒聊起來:“錢是身外物,有來也有去,你以後別太死心眼。”
連小天從懷裡摸出個冷饅頭,咬了兩口,嚥了下去,說:“這饅頭如果是金子就好了!”
宋道三聽得要罵娘了:“成天做夢,搞錢,不同意,搞女人,同意,下半夜我們去找女人吧!”原本以為,這是一個有吸引力的提議。不料卻聽連小天說:“如果我是女人,我八成也站街去了,那樣來錢快。”
梁三德開玩笑說:“你如果是女人,我一定天天找你。”
“如果我真是女人,就看不上你了,我要找也找有錢人。”
拍拍屁股上的灰,連小天走出門去,宋道三跟在後面搖頭嘆氣:“今天就算了吧,少去一次不會死人的。”
連小天不理,照舊走自己的路,許多人說他有病,他也不否認,沒有病,那就不叫動物了。
05 怪物來了
躺在床上,盯著牆頭掛著的畫,炭筆描的,是一個女子,長髮,瘦削的臉,穿著長裙,靠在樹邊,微微含笑。沒錯,這就是他的愛人,叫可可,兩年沒見了。不是不想見,而是天遙地遠見不著,所以只能思念著,就像地球思念星星一樣,很美好。他是窮人,可可也是窮人,本來門當戶對,然而可可的老爹不這麼認為,他放下話說:除非你拿30萬來,否則別想娶可可過門。連小天答應了,三十萬,就三十萬,講的話,得兌現,這是他的人生準則;就如同吃下肚的飯不能吐出來一樣。現在,他後悔死了,真想吐出來,好回收說出的話。
油燈下,連小天掏出針線,脫下外衣,一針一針縫著,看樣子,下個月是得備件新衣了。織了半天,自我感覺不賴,便傻傻地笑了。
宋道三倚在門上,對著他笑:“給你!”手上丟來件長衣,說,“昨天我買了件新的,這件破了,給你。”
“多謝!有什麼要補的麼?拿來!”連小天不想欠人情,所以,得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來償還恩情。
穿上衣,失望地倒在床上,心中想著:27萬塊,離30萬還遠著咯。跟著又摸出個小盒子,開啟,裡面放著紅光,是一枚戒指,中間雕了個“可”字。這是三天前從仙湖城買來了,花了一千塊。金鋪的老闆吹得神乎其神,說這是好東西,千年難見,五千便宜,一個子兒都不能再降,再降就不是男人。連小天狠了心,花出了一生最大的款子。
宋道三從視窗跳進來,伸手奪去戒指,對著月光細看,然後笑著說:“又在想你的小情人啦。這戒指不錯,用來騙女孩最適合,包準百發百中。”
“還給我,宋道三!”
門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咆哮,連小天與宋道三停住爭吵,眼大睜,望著林子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