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外頭傳說,一概不必理會。我幫你澄清這件事。”她點點頭。
她又再斟一杯酒。
黑色的衣服使普通的女人。憔悴蒼老,是以我本人絕少穿黑色,誰需要巫婆式的神秘感。但姚晶穿黑色頂適合,襯得她膚光如雪。
酒添增她雙頰上的血色,她放下酒杯。
“徐小姐,你認為外頭的傳言有多少真實性?”
“為什麼你認為我不會離婚?”
變成她訪問我了。
我分析說:“維繫婚姻有許多因素,有些人為求歸宿,有些人為一張護照,也有人為愛情,為飯票,或為揚眉吐氣,林林總總,數之不盡,關係千絲萬縷,目的未達到之前哪兒有那麼容易分手。”
她沉默。
我心中打一千個問號。我與她真是泛泛之交,況且記者一支筆,天馬行空,什麼寫不出來,她不怕?不過你可以說她沒看錯人,我並非有言必錄的那種記者。
“你說得對。”她恢復神采。
“或許你應當鬆弛一點,”我建議,“在公餘與朋友喝杯茶,搓搓牌。”
她微笑,“你有朋友嗎?”神情很是落寞。
“不很多,但我有。”我說,“那是因為我身不在最高處。”
“有男伴?”她又問。
“有。”彷彿很幸福的樣子,“是報館同事。”
“你們在戀愛?”
“不,不是戀愛,戀愛是全然不同的一件事。”我亦微笑。
她完全明白我說什麼,這美麗剔透的女人。
水晶甑中插著大束百合花,有股草藥的清香。
“別想太多。”我說。
她點點頭。“我等著看你的文章。”
是她親自開著一部大房車送我回家。
天氣冷,她肩上搭著件豹皮的大衣,風姿嫣然。
我訝異,“現在還準獵豹皮?”
“這件是狐皮染的,姬斯亞牌子。”她說。
我說:“本地做的皮子樣子就是土,穿上都像少奶奶,一脫下就可以進廚房。”
姚晶哈哈笑起來,“徐小姐,你這個人太有意思了,我真需要你這樣的朋友。”
我內心鬆一口氣。
她臉上寂寥神色至此似一掃而空。
“叫我佐子吧。”我說。
“我是個老式人,落伍了,慣於尊稱人家為先生小姐。”說著她按著車子上無線電,播放出白光的歌聲,醇如美酒。
她輕輕說:“現代人連沉嗓子與破嗓子都分不清了。”
我不知如何搭腔,幸虧那時已到了家。
無限的依依,我與她握手。
我很傻氣地說:“姚小姐,你放心,我一向知道什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