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畢竟她來的突然,又恰好是王大爺的故人,而且是親手要為王大爺洗手作羹湯的故人——這樣的故人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周神醫的眼睛更亮,神情更為激動;“言愁你多心了,老朽知道你的為人,怎麼會這樣想你?”無憂三番五次在話語中提起自己的名字,周神醫也不是傻子,立馬就順風順水的稱呼了起來。
“神醫能這樣想就好了,言愁做事,只求無愧於心,斷不怕人言,只是能有神醫這般瞭解言愁的知己,言愁也心滿意足了。”無憂說的誠懇而感激。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還是坐下來好好討論一下王元帥日後的飲食,元帥的身子骨很弱,這的確應該注意。”周神醫看著無憂的眼前,神情急切而喜悅,更多的是不敢置信:那水毒芹可是稀罕物,他也不過是偶然得知,這莫言愁小小少年,怎麼能知道?
周神醫心下質疑,不過他寧願無憂是真的知道,他才沒空理會這裡面的曲曲彎彎,這些不是他一個江湖郎中所能管的,他也管不了,只是他知道他要是治不好王元帥的病,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他的小孫女以後就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了。
而他也不忍王元帥這樣的英雄就死在這些卑劣的手段之下:對統帥三軍的元帥下毒,實在卑劣之極。
不管是為公為私,他都希望王元帥之毒能解,當然,周神醫行醫一世,也不是孤陋寡聞之輩,這王元帥中毒之事,只怕也不那麼簡單,怕是他真的為王元帥解了毒,他這顆腦袋也難保住:不過,至少有一線生機吧!
與其坐等死亡,不如用命一搏,所以他瞧著無憂的胸有成竹的樣子,才一陣心喜,主動提起王元帥的飲食:他也在試探,無憂到底是不是知道王元帥的毒是從哪裡來的?
無憂和周神醫坐了下來,兩個人開始熱烈的討論著王大爺的飲食,用了很多的專業術語,若不是精通岐黃之術,只怕會聽的滿眼發花,而無憂吃著茶的時候,手指總是不經意的擦拭嘴邊的水漬,然後她就會很自然的放下茶盞,無人知道,被茶盞遮住的食指在桌上寫過什麼?
周神醫的神情越來越激動,他們的討論越來越遠,到最後已經不再侷限在王大爺的飲食上,他們討論常見病症,也討論深奧難解的病症,從傷寒到天花,一時間,二人熱火朝天,幾分真,幾分假,只有彼此自己知道。
就這樣過來一個多時辰,無憂才想起來要為王大爺準備飲食去了,這也不奇怪:這二人都是醫學狂熱愛好者,討論的忘了時間也是常見的,就像痴武的會練武忘了時間,痴書的會看書忘了是時間一樣,一點也不奇怪。
周神醫送走無憂後,轉身瞧了桌面,什麼都沒有,他們寫的字早就幹了。
他的心穩住了不少:有言愁在,王大爺想出事都難。
歎為觀止呀,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天賦之人,八日成醫,醫術還在他之上,他算是五體服了四體,若是王元帥之事能成,那最後的一體,他也就服了。
一連過了幾日,周神醫每日為王元帥用藥,無憂每日為王元帥洗手作羹湯,二人經常討論的熱火朝天,也無人提回家之事,似乎二人已經完全沉醉在研究王大爺的病症之中。
除了三皇子來了兩回,也有幾位軍中的大將來探望過兩次:看來王大爺的病在軍中亦是絕密。
不過,還不說,在無憂和周神醫的通力合作之下,王大爺的精神還真的好了不少,喜得莫志聰對周神醫是畢恭畢敬,簡直當他的話是命令,看的王大爺都出聲調笑。
這日,王元帥又在出言調笑莫志聰了。
“志聰,我看你以後就跟著周神醫學醫吧!”王大爺的臉色依舊蒼白的近乎透明,不過那眉眼之間多了一絲生氣。
“元帥,您就笑話我吧!”莫志聰感到委屈了,怎麼說也都是為了元帥,他怎麼老笑話他呢?
“我看也是,你對神醫可比對元帥恭敬。”無憂接著王大爺的話,嘻嘻笑道:“要不要拜神醫為師呀?”
“閉嘴!”莫志聰的神情不太好看了,自從這人出現之後,他在元帥的面前越來越沒有重量了,為此,他已經偷偷私下裡和幾位同僚抱怨過了:他氣呀,恨呀,他跟著元帥已經五年了,一直形影不離,如同元帥的影子,可是自從這個莫言愁出現之後,原本他做的事情,都被他搶著做了,莫言愁把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這個貼身侍衛還要來何用,這人明顯的是和他過不去嗎?
眾人都勸他算了,畢竟這莫言愁在元帥那裡還挺得歡心的,人又機靈,何必跟一個少年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