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也沒有藏著人。
至於會不會存在著隱藏攝像頭之類的東西,要等明天拿了探測儀來才能確定。
今晚暫時不要待在這裡為妙。思來想去,既能陪他聊天解悶,又完全沒有作案嫌疑的,就只有一個人選。
祁漣竟還沒睡,破天荒在玻璃溫室內轉來轉去,似有所待。
薛垣用虹膜和指紋刷開門禁。聽見開門聲,祁漣開心地跑過來。
“你是在等我嗎?”
“嗯。因為昨天晚上你來了,我想,說不定今天晚上你也會來。”
薛垣不知該說什麼,走近他兩步,忽然蹙起眉:“你怎麼還是一身消毒液的味兒,我給你的香水呢?你沒開始用嗎?”
祁漣有點不安地瞟了一眼床角的香水瓶:“嗯……我開啟聞過了。”
“不喜歡?”沒想到這傢伙還挺挑剔。
“跟你的味道,不一樣。”祁漣小聲說,語氣隱隱有些倔強。
“我用的香水是自己調的,給你的是品牌貨。”
“…………”祁漣不做聲。
薛垣有點哭笑不得。地球時代的香水奇貨可居,但凡是個有點知名度的品牌,就有可能在拍賣行炒出個天價。若他把這瓶香水送給別的什麼人,對方必定會像中了彩票一樣興奮。
但祁漣不喜歡它的原因居然是,跟薛垣的味道不一樣。
似乎在祁漣心裡有著這麼一個定式:薛垣的=好的。
無論是食物、香水還是別的什麼,只要跟薛垣的不一樣,不管到底好還是不好,反正就是不行的。
跟一個涉世未滿100小時的傢伙相處,你沒法較真。
“行啦,我下次給你帶我用的。”薛垣哄他,“這個你也留著吧,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說著,他往自己手腕上噴了一點。
這瓶香水製造於2011年,雖儲存得很好,經歷了一百多年的香氛還是有些走樣了。前調中橙花明亮的香氣已變得模糊不清,反而有一絲稍顯苦澀的清芬淡淡地凸顯了出來。
金雀花的香味。
它本是這款香水中一個若有若無的陪襯,甚至不會為人所注意。誰知經過了上百年的歲月淘洗,芬芳半褪,獨獨它的味道完整地留存了下來,恬淡而純淨。
By Kilian的調香師卡麗思·貝可兒曾說:“情|欲不生的愛意,便是甜蜜的救贖。”
那或許就是金雀花的救贖吧。
但薛垣的思緒馬上又轉向了不愉快的方面。駭客,網站,還有剛才收到的照片。
他把香水扔到一旁,開啟膝上型電腦,細細研究起那張照片。
照片被軟體處理過,Exif資訊中的各項引數都被抹去了,無法得知拍攝時間。
但薛垣有一種獨特的方式來判斷日期:照片中書桌的一角擺著一隻俄羅斯套娃。它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裝飾擺件,似乎從來都沒被移動過。但事實上,它的位置每天都在變化。
薛垣在這個套娃的底座上選取了一個點,把整個桌面精細劃分成一個座標系平面。每天設定一個座標點,把套娃放在相應的位置上。
書桌的面板是可活動的。要拿桌肚裡的東西,只能掀開桌面,也就必須先移走桌面上的套娃。
如果有人動過它,即使小心地回覆原位,也不大可能完全與他之前所設定的那個座標點相吻合。
這個習慣源於他的小學時代。他常常擔心父母會趁他不在家時偷翻他的東西,就用這種方法設定了一個檢驗機制。那時他的口袋裡總是揣著一把遊標卡尺,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去測量套娃的位置,不然不能安心。
薛垣一直把自己這個舉動視為受害妄想症的一種表現,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場。
他很快就在電腦上建了個模型,計算出照片上套娃的座標點。是他六天前設定的座標引數,分毫不差。
這說明了兩件事:
第一,他的書桌沒被人開啟過;
第二,這張照片拍攝於六天前,即是網站遭入侵、無形之牆被發現的那一天。
為什麼這些事全都發生在那一天?
“薔薇騎士”又為什麼要發這張照片給自己,僅僅是為了回擊他的挑釁嗎?
薛垣合上電腦,託著下巴沉思。
如果一個人發現自己的住處變得不安全了,會幹些什麼呢?
應該是在第一時間確認和轉移最重要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