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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麟目光掃過四周,手腕微轉,佩劍泠然一震,盪開一道碧青的長弧。寒芒過處,眾人頓感殺氣迴風而至,眼前霍霍劍光恰似銀蛇飛舞,勢如驚雷破空,避無可避——與其說那是一種劍法,不如說是劍陣。觀其出手分明只有一招,卻像隱藏千招萬式,瞬息萬變,生生不絕。不消片刻,千金樓眾死士皆被這出神入化的劍法逼得步步後退,幾乎潰不成軍。
雷東等人見情勢不妙,趕忙挺身助陣,卻仍是慢了一步,被白如練搶了先手。眼見眾人合力圍攻,月隱麟踏罡步鬥,手運絕式,劍起招落,方寸不讓。白如練一心想著報仇雪恨,出手甚急,每一招每一式皆豁盡全力、毫無保留,真氣耗損甚巨。反觀月隱麟,對戰愈久,一身上乘內勁愈如松風迭韻、清遠綿柔。二者孰高孰低,優劣立判。千金樓固然人多勢眾,奈何個個心如懸旌、鳩合潰散,終究還是敵不過那白衣飄灑的一人,一劍。
樓中央的榭臺之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人,更多人早就跌下高臺,連爬起來再戰的力氣都沒有了。白如練的體力亦臻至極限,拄劍的手在劇烈顫抖,兩腿也漸漸發麻。月隱麟本可一招取她性命,然而最後關頭,卻猶豫了一瞬。
就在這一瞬,旁觀時久的花絳紅有了動作。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都退下吧。”
盈盈笑語如嗔似怨,美人水袖輕揚,足尖一點已飄然上至高臺,引來香風陣陣,適時緩頰了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
月隱麟觀她氣度,料其乃千金樓主,便好整以暇負手於腰後,靜待下文。過不多時,果然聽得花絳紅巧笑倩兮道:“蟾宮之主大駕光臨,千金樓蓬蓽生輝矣。”
“不必多費唇舌。”月隱麟橫劍一指,淡淡道,“我給你三招機會,有何能耐,儘管施展。”
花絳紅倒也乾脆利落,二話不說起手便攻。月隱麟看她身形閃動,轉眼已到跟前,其招行如急風驟雨,袖卷如鞭雲撻雪,層層掩掩纏身而來,頃刻間將他連人帶劍重重裹住,形如蠶蛹。這一連串招式奇詭華麗、匪夷所思,別說雷東等人見所未見,就連白如練也聞所未聞。
“三招已過,閣下感覺如何?”花絳紅隔著布蛹在月隱麟耳畔吐氣如蘭,潔白的絲綢自其袖底緩緩剝落,散出陣陣異香。
月隱麟被質地柔軟的綢布纏得呼吸不暢,忍不住一陣急喘,吸入大量香粉,周身氣力盡失,血脈亦隨之賁張。
“你放走了我的獵物,我只能拿你做替身了。”
花絳紅曖昧低語,探手輕觸布蛹細細描繪,纖纖十指驀地化出長甲,竟是對準眉眼部位狠狠刺入。伴隨著月隱麟刻意壓抑的一聲低吟,白色綢布浸潤出斑斑血色,看起來有些怵目驚心。
眼前一幕血腥殘忍,分明是邪祟作風。眾人看得興奮莫名,葉玉樓與莫笑卻不敢苟同,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應對。
花絳紅欲下殺手,孰料耳畔傳來裂帛聲響,白綢四下飛散,竟是月隱麟逆轉真氣強行衝破桎梏。他眼角有血痕,視線一片幽影朦朧,索性雙目緊閉,僅憑聽覺制敵於先。饒是如此,花絳紅也應付得十分吃力,交手數個來回,額上已然汗珠如綴。
白如練與雷東見情勢有變,按捺不住提劍上陣,兩人合力攻向月隱麟。花絳紅藉機抽身後退,月隱麟一劍旋空,白如練趁勢急搶上前。月隱麟卻沒有給她機會,反手就是一記斜刺,其勢疾如鷹隼、銳不可當,青芒冷鋒正中白如練心房。眾人聞得她發出一聲悽切哀吟,身體劇烈震顫,旋即被震開三丈之外,傷口血如泉湧。
“夫人!!”
雷東怒嚎一聲飛奔過去,想要伸手扶她,待要觸到軀體,又僵硬地住了手——她看起來那麼脆弱,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碎了。
最後,是花絳紅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入懷裡,澀然長嘆:“妹妹,你這是何苦……”
白如練的雙眼睜得很大,但她眼中已看不見任何人,只是呆滯的,凝眸望著前方。
“魔頭,替夫人償命來!”
悲傷催化了憤怒,也掩埋了理智。雷東亂無章法的提劍就砍,反被月隱麟制住手腳,奪去了兵刃。
“你死不足惜,別糟蹋了劍。”
聞得此言,雷東氣得虎目賁張。月隱麟卻視若罔聞,揹負雙劍躍下高臺,一步一步,旁若無人的往外走去。
莫笑畢竟年少,赤手空拳就要去攔月隱麟。葉玉樓眼疾手快的將他一把拉住,沉痛道:“由他去吧,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