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咱們還是想辦法贖。”
“哎!”
艾葉兒接了話匆匆離去,莞初又返回房中,從恩客手中贖人,銀子肯定不夠,得再賣些譜子。開啟自己隨身的箱籠,拿出葉從夕給她的信,坐下來,蘸蘸筆……
☆、第57章
……
難得日頭晴好,輕風拂過,水面上微波漾漾;早春深藍的湖水將柔和的日光沒入,點點晶瑩,落在眼中,一片珍珠灑玉盤……
葉從夕站在畫樓之上,望向不遠處那座雕欄玉砌的畫舫,不遠處臨湖邊幾塊衝得渾圓的大青石,青石邊釘下一張厚重的雕花木頭搖椅,搖椅的扶手上臥了一隻金黃的小鳥兒,一會兒跳在一旁的老柳彎枝上,一會兒跳回搖椅,點點啄啄;只那主人,站在老樹與搖椅之間,清清荷葉的衣裙隨風撩起玉帶,如此輕柔;那熟悉的小臉凝神遠眺,日頭下似細琢的白玉;人兒青澀,婷婷而立,似一朵含苞未綻的青蓮,與這湖,這樹,這天地,一道入畫來……
她知道他在,每天都會來,只是今日卻一直不曾抬頭。她似有心事,連那隻小鳥兒落在肩頭都不覺。
她瘦了,看不清那面上顏色,只見那女兒衣裙,裹著嬌小的身型,她又復了從前的模樣。正月見她,齊家二奶奶的華貴如此隆重,她被裝在裡頭,扛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山中相會,一身女孩兒妝,如此俏皮,如此明麗,每一處都恰到好處,不濃,不豔,卻將她嬌嬌可人的甜美。若是料得不錯,該是天睿。
想到此,葉從夕微微露笑,天睿倒是果然會打扮她,寧家拮据,新三年舊三年,她縱有這般顏色也都洗得寡淡;落在天睿手中,方復了她原本該有的模樣。只是那一日,該是為的他。如今,在這私宅之中,怎的又是往日舊衣衫?
靜靜地望著湖面,神思遠去,她最美的時候就是出神的時候;她出神的時候,那耳中,那心裡,她的天地正是天籟之音……
莞兒,這片湖水又要流淌你的琴絃之上麼?為何這幾日的譜子竟似有些煩纏的思緒……
“爺,齊二爺來了。”
身後有家人輕聲回稟,葉從夕並未回頭,只淡淡應道,“請。”
齊天睿從外頭上來,進了門就見葉從夕臨窗而立。這畫樓正座在水面之上,半圓凸出,四面環窗,既可觀日出,又可賞日落,一日十二時,時時景緻,不得不嘆那巧匠之工。此刻開啟的這扇窗並非正對湖面,齊天睿一看就知道,那下面正是自己的小碼頭,畫舫所落之地。
兄弟二人是幼年發小之誼,無需多禮,葉從夕沒有迎,齊天睿自顧自走到他身旁,一起看向窗外那唯一的景緻。
“傻丫頭,又發什麼呆?”
縱是再有情思也要被這廝攔腰斬斷,葉從夕無奈地笑笑,扭頭看向他,“今兒為壽星賀壽了。”
齊天睿毫不留情,“真是虛情假意,為我賀壽還得我登門來!”
葉從夕瞥他一眼,回身往桌邊去,“邀你來自有邀你的道理,未見真神,少得聒噪。”
齊天睿隨在他身後一道落座,“今兒給我預備什麼好吃的了?”
葉從夕抬手斟茶,“我大哥前兒獵了一隻雛鹿,我特意留了裡脊,今兒給你烤了吃。”
“哎呀!”齊天睿立刻綻笑,“我最好這口兒了!大哥這回回來可帶好酒了?”
葉從夕看了他一眼,“你晚上不是還要往千落那兒去,這就吃醉了怎麼行?我只吩咐預備了些酒釀。”
“也好。”齊天睿笑笑,接過茶抿了一口。
葉從夕又問,“今兒怎的過來晚了?廚房都問了幾次了。”
“昨兒睡的太晚了,今兒早起險些就起不來。”齊天睿順勢抻了抻筋骨,又道,“丫頭知道我今兒不在,昨兒夜裡非要給我賀壽,預備了那鳥兒的本事還預備了全本的《雅觀樓》,你說說,得多晚。”
“哦?”葉從夕笑了,“她預備了《雅觀樓》?如何?”
齊天睿被問的略略一怔,義兄這度量果然不同凡響,輕嗽了一聲方道,“差強人意。”
“那是你識不得。”葉從夕撿起茶盅抿了一口,淡淡道,“對牛彈琴。”
“你眼裡她什麼都是好的。”齊天睿白了一眼,語聲卻不勢氣。
葉從夕未再搭話,只吩咐下人預備午飯,只兄弟二人,擺在這樓上便是。又吩咐書童將書架上一隻紫檀的木盒取了下來,遞給去,“給壽星的賀禮。”
“什麼好物件兒?”齊天睿接過來,開啟一看,“哎呀!從夕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