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飛濺出來,將他的白色鹿皮靴染成了骯髒的灰色。
“來人。”他低吼了一聲。
一個面白無鬚的侍衛應聲而入,卻被他揮手趕了出去:“叫剛才點燈的婢女進來。”
劉競覺得有點呼吸不過來。
現在的他迫切地需一點鮮血,一點殘碎的肢體以及屬於少女的悽慘恐懼的尖叫聲,來消解他滿心的怒火和莫名的/欲/望。
未幾時,錦簾下走進來一個嬌小的婢女,正是方才點燈的那個。此時的她渾身顫抖,一雙眼睛裡盛滿了驚慌與恐懼。
劉競覺得口渴極了。
他舔了一下嘴唇,探手撈過那個婢女,在一聲短促而顫抖的尖叫聲中,將她狠狠壓在了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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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今年冬天的氣候,著實有些古怪。
自小寒之後,雨雪稍歇,連著十來日皆是晴天,偶爾風過時,那風裡竟似帶著幾分暖意,倒有幾分春天的味道。
傅珺跨進宜清院的院門兒,一行與涉江說著話,一行便將手裡的小竹籃子交予了她。
今年也不知怎麼回事,草木生髮得極早,竹林裡竟有了幾枚新筍。傅珺方才便是去挖嫩筍去了,如今那小竹籃子裡便擱著兩根兒,傅珺打算一會兒叫小廚房做一盅冬筍雲腿湯來,也算是嚐個鮮兒。
“姑娘這又是去做什麼了,瞧瞧這一身的灰。”沈媽媽從屋裡迎了出來,一見傅珺就開始數落,又拿出帕子替她撣灰。
傅珺便笑著拉了她的手道:“媽媽別忙了,橫豎一會子便換了衣裳,媽媽儘可以拿去外頭抖落便是。”
沈媽媽被她說得笑了,只得收了手,仍是忍不住叮囑:“姑娘這一身兒也不該穿著,若被人瞧見了可不好。哪有侯府姑娘穿布衣的?”
說起來,這身青布衣裙還是為了便於活動才換上的,平素傅珺自不會這般穿著。此刻聽了沈媽/媽/的話,她便從善如流地去換了身半新不舊的天藍色繡五蝠紋香雲紗襖裙,又重新梳了頭,這才坐在迎窗的案前喝茶。
此時便聽廊下響起了青蔓帶笑的聲音:“喲,咱們的糖人兒來了,快請進吧。”
楚刃的聲音隨後便響了起來:“我是糖人兒你又是什麼?針線人兒?”
這話引得周遭的丫頭們一陣咭咭咯咯的笑,房裡的涉江等人聽了,亦是笑了起來。
涉江便搖頭道:“如今青蔓是找著伴兒了,與楚刃整天打牙撂嘴兒的,也不知怎麼有那許多話要說。”
傅珺淺淺一笑道:“莊子裡本就人少,有她們說著話兒倒也不顯寂寞。”
第536章
主僕二人說話間,那簾外已經響起了青蔓的聲音:“姑娘,楚刃來了。”
傅珺揚聲說了一句“請進來吧”,順手便將茶盅擱在了案上。
楚刃最近來得很勤,金陵城中的許多訊息皆是她傳過來的。前兩天她送來了一個訊息,說是大理寺詔獄中突然闖進了一批賊人,具體情況不明。傅珺便請她將詳情打探出來,今天楚刃過來,必是為了此事。
楚刃進門後,青蔓與青蕪二人便守在了門外,綠萍藉口曬衣裳,在後窗那裡挪了方凳子坐了,自做起針線來。
別莊裡多了好幾房下人,都是侯夫人派來的,其用意不言自明。因此傅珺現在每次與楚刃說話,青蕪她們幾個都會自動擔負起警戒的職責來。
說起來,以傅珺的眼光來看,這幾房下人實不足為懼。
他們本來就是滿心的不樂意,做什麼都是推三推四的。傅珺早就給他們分派了輕省的活計,賞銀給的卻是十足。反正那也不是她的銀子,侯夫人送來的錢,不花白不花。
有了白花花的銀子在前,更兼這位四姑娘又很好說話,允許他們輪流歇班兒出門。有些人便趁此機會時常進城去,或尋親或訪友,日子過得反倒比在侯府裡還逍遙。
因此,進別莊還沒幾日,錢媽媽第一個就軟下了身段。對傅珺這裡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並不怎麼太往前湊。
有了她這個領頭兒的。下剩的人便更好辦了。一個個整天見不著人影,年紀大的扎堆兒吃酒喝茶說閒話兒,年紀小的便滿園子亂跑瘋玩,根本沒人管。
楚刃進門之後向傅珺蹲了蹲身,又向左右看了一眼,便笑道:“四姑娘何必如此?有屬下一人在,管不教人靠近了偷聽。”
“噗哧”一聲,沈媽媽忍不住樂了,笑道:“說你聰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