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剛才!”張松齡想了想,低聲回應,“老呂想給他夫人買禮物,特地跑來找我借了十塊錢走。我說讓他多拿點兒,他死活不肯。說借多了怕還不上!”
“是有點兒困難!”趙天龍點點頭,從副隊長呂風的角度低聲分析,“他一個月津貼才三塊半,往往還只是記在賬面上,未必能實發。十塊錢,真夠他攢上大半年的!”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他還!”張松齡笑了笑,大度地表態。從小過得都是寬鬆日子,他對金錢的確不怎麼看重。況且副大隊長呂風這個人平素雖然吝嗇了些,對弟兄們卻是真心實意,值得他深交。
趙天龍身上還帶著一些綠林豪傑的習氣,對金錢也不太在乎。但是,因為最近的生活經歷,他卻有點兒放不下其他一些東西。陪著張松齡笑了一會兒,返回椅子上,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小聲詢問,“你剛才說,我現在相當於是八路軍的連長,這話靠譜麼?”
“有什麼不靠譜的?”張松齡被問得有些發懵,皺著眉頭回應,“八路軍的津貼標準,你不曾經看到過麼?團長四塊,營長三塊半,連長三塊。技術兵種另算。你雖然帶的雖然是騎兵,但也跟技術兵種扯不上關係吧!”
“那倒是!”趙天龍鄭重點頭,“按這種演算法,我的確應該算是連長。可你說,咱們喇嘛溝游擊隊,真有變成一個正規團的那一天!”
“連周黑碳的黑狼幫都能變成晉綏軍的獨立營,咱們游擊隊怎麼就不能變成八路軍的一個正規團了!”為了讓好朋友寬心,張松齡儘量把游擊隊的發展前景往好裡頭描繪,“要我看,只要咱們能發展起來,成為一個旅,一個師,都沒任何問題。關鍵是怎麼才能讓隊伍儘快壯大起來,咱們現在不光缺武器和糧食,人也很成問題!”
“開春後我再往沙漠北邊跑一趟,那邊還有幾夥熟悉的綠林同道,都跟周黑碳的黑狼幫一樣,沒幹過什麼大的壞事。我跟他們的大當家好好說說,爭取把他們都給拉到游擊隊裡頭來!”趙天龍的眼睛慢慢開始發亮,一心一意地開始想能夠讓喇嘛溝游擊隊快速壯大的辦法。
“我想跟斯琴商量一下,在月牙湖邊上借塊場地,開個固定的集市。”張松齡也不願意老精打細算地過苦日子,笑呵呵地跟好朋友一道核計,“周黑碳這次把黑石寨裡頭的商家禍害得夠嗆,等開春後,各類日常雜貨的價格,肯定會暴漲一大截。如果咱們能讓商販們都到斯琴的領地上交易,而不是去黑石寨。光是場地的租金和貨物的正常收稅,就能供應幾十號人的開銷!”
兩個人加入游擊隊的時間都不太長,對共產黨游擊隊的組織紀律和日常運作方式,也都是一知半解。所以私底下替游擊隊規劃未來時,想法如同天馬行空,根本不受任何約束。一時間,除了綁票索贖和打劫商隊的辦法不敢提之外,基本上,凡是有利於游擊隊發展壯大的事情,幾乎給數了個遍。到最後,居然令趙天龍連眼前的煩惱都忘記了,整個人都沉浸在對未來的憧憬當中,雙目不斷釋放出逼人的光彩。
第四章 兄弟 (七 上)
好夢向來容易醒。正當張松齡和趙天龍兩個野心勃勃地規劃著自己和喇嘛溝游擊隊的未來之時,屋門“呯”地一聲從外面被人推開。連續好幾天閉關不出的彭學文手裡握著一封電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見到趙天龍也在,微微一愣,然後氣急敗壞地問道:“周黑子呢,你們倆誰看到周黑子了?這該死的,我要殺了他!”
“去城外打獵了!”被彭學文的情緒感染,張松齡騰地一下站起,劈手去搶對方手裡的電報,“發生什麼事情了?黑石寨那邊出事了麼?!”
“你們兩個自己看吧!”彭學文將電報摔在桌子上,氣憤地跺腳,“我跟他說了不下一百遍,讓他早點安排隊伍轉移。他就是不聽,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全給小鬼子堵城裡頭了?!”
“啊!”張松齡和趙天龍大驚,趕緊將腦袋頂到電報上方凝神細看。果然,這是一份求救電報,由晉綏軍派往獨立營的聯絡官林秀峰發出,再經晉綏軍二百一十一旅那邊,轉發到了傅作義的司令部裡。
“還有一份,是留在城裡的軍統弟兄直接發到察綏站的!內容基本上和這封一模一樣,只多了準備在突圍之前炸燬電臺這一條!”不待趙天龍和張松齡兩個將電報看完,彭學文在旁邊焦躁地補充。“臨來之前,我親自盯著姓周的做了一份詳細的撤退計劃。並且再三囑咐他千萬不要再多耽擱。誰知道他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骨子裡的主意卻比誰都正!”
“嗨!這!”張松齡和趙天龍兩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