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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一耳光你是為誰打的?”
李述不回答他的話,“放我走,我去給他收屍。”
崔進之卻驟然高喊了一聲,“來人!駕車!”
他面容竟看著都有些猙獰了,“送公主回府。”
崔進之抬腿就上了馬車,車簾落下,車廂內光線昏暗,彷彿是曖昧獨處,可更像是羈押回府。
他臉上的手印慢慢浮了出來,可見李述下手實在是重。崔進之抓住李述的手腕,看到她手心因扇他也泛著紅。
就彷彿是二人之間某種隱秘連結一樣,昭示著他們之間仍有關係,而非全然陌生無關。
崔進之臉上竟帶起了笑,逼了過來,氣息噴在李述臉上,“雀奴,你忘了麼,我之前警告過你的。”
“不要再和太子做對,否則我們政敵相見,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讓你痛徹心扉的事情。”
他伸手去摸李述瘦削的一道下巴骨,“現在你知道了,和東宮作對……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嗯?”
李述聞言,瞬間怔住了,慢慢的,她幾乎都要顫抖起來,卻還是咬著牙,“他是你殺死的?”
“他是你殺死的!”
這句話已變成了陳述句,李述一下子就撲了上來,臉色猙獰地彷彿恨不得殺了崔進之。
崔進之卻沒有正面承認,他還是冷靜,“雀奴,我讓你收手,你不收手,所以他死了。”
他掰開李述掐在他喉間的手,極溫柔的笑了笑,“你說,他到底是誰殺死的?是我,還是你?”
這時車馬啟動,轉頭就往城門口方向走。崔進之的手下駕車,剛揚起鞭子要抽馬,忽聽車廂裡傳來一聲嘶叫聲,那是平陽公主的聲音,可怎麼……怎麼如此絕望而淒厲?
下人無暇多想,駕車繼續往城門口走。車馬啟動,壓過一路雪,駛進了城門洞,所有侍衛都跟著馬車走。無人注意的山坳處,不久繞出一人一騎來,朝洛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一聲淒厲而絕望的聲音過後,李述彷彿失了靈魂一般,蜷腿縮在車廂一角。
是你殺了他。
崔進之往她心上捅了一柄刀,可覺得她還不夠痛,捏著刀又狠狠地轉了幾遭。
是你殺了他。
成王敗寇,她輸的一敗塗地。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裡卻始終是死一般的寂靜。
李述不說話,不哭,也不動彈,就那樣坐在那裡,目光空落落的。
崔進之展眼看了一圈車廂,李述是真的走得急,馬車裡連取暖的手爐都沒有,此時她唇都被凍青了,手背上都是青紅。
崔進之伸手要去覆她的手背,“你冷不冷?”
李述彷彿觸電一般就甩開了他的手,她一雙眼瞪的大大的,卻沒有憤怒,只是空曠。她整個人都開始顫抖,好似痙攣。
崔進之沒有見過她這樣子,忽然有些慌亂,他怕李述憋了一口氣在心裡,最後再忍不住的時候,會將心頭血都嘔出來。
他連忙掰開李述緊攥的手掌,掌心淋漓又添了幾道血痕。
“李述,你今年二十歲,不是十二歲。你早該知道的,追逐權力的路,是用血鋪成的。”
正元帝追求集權,以他兩個兄長的血來鋪路。
他如今追求權力,為什麼不能用別人的血來鋪路。
李述聽得無動於衷,她的神情只是疲憊,“我想一個人待著。”
“雀奴——”
“我說我想一個人待著!”李述道,“你下去吧。”
崔進之盯著她,猶疑了片刻,看她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心猜她一時半會也搞不出什麼么蛾子。
“好,我不打擾你了,你回府好好養身體去。”
崔進之說著就要去掀開簾子,他在車廂口,猶疑了片刻,還是回過頭來看李述,“往後我會在太子那邊保你,你知道條件是什麼。”
不許再和東宮做對。
李述淡笑,一副放棄抵抗的模樣,“我知道。他都死了,我爭這些有什麼意思。”
她眼眶忽然就泛起了紅,可眼底卻還是乾的,一滴淚都沒有。
崔進之下了馬車,很快傳來一陣馬蹄聲,他留下的只是幾個監視的人。李述的車伕終於爬上了馬車,開始趕車。
馬車伕掀開簾子,對李述點頭笑了笑,“公主,回府。”
一直抱膝坐著的李述看見車伕,忽然直起了身子,眼眶猩紅迅速褪下,臉上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