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子,蘭義繡莊好幾位繡娘都突然去了別家,劉芳蘭很是著急上火,蘇五郎在信中提了此事,蘇二丫便給出了這個建議。不管有沒有基礎,成過親的婦人大多都沒有退路,會比尋常姑娘更有耐力,更下功夫去練習針法和繡藝。 有時候,沒有基礎反而是件好事,那便是蘭繡娘教的什麼樣學出來便是什麼樣的。最重要的是,因為一無所知來到蘭義繡莊,學到了一身本事定然會心存感激。 當然,世上不乏忘恩負義之人,不過畢竟還是少數。 “我只是幫五嬸出出主意罷了,你們有今天還是得感謝蘭義繡莊,以及自己的努力。大家先忙,我和小叔先去後院找五叔五嬸了。”說完,蘇二丫就拉著蘇明禮跑了。 她能理解這些人對她的崇拜和感激,但說到底其實她自己對於繡工和針法什麼的也都是一知半解,還是近幾年幫著母親料理鴻源布莊,和雅秀的事情,才慢慢熟悉起來的。 呆的久了,若是讓這些繡娘知道她的繡工一塌糊塗,恐怕對她的崇拜會大打折扣。 剛進後院,便聽見小花園裡壓低的說話聲,周圍一個丫鬟婆子都沒有。蘇明禮和蘇二丫對視一眼,兩人躡手躡腳的從花叢後面往裡走,藉由花叢的遮擋,正在說話的蘇明義和劉芳蘭毫無察覺兩人的動靜。 “五郎,你說怎麼辦?若是這胎又跟守安一樣,是個折騰人的小子咋辦?咳咳…”劉芳蘭咳嗽了兩聲,又捂住了嘴,有些想吐的感覺。 蘇五郎一邊給妻子順著背,一邊輕聲安慰道,“這…這來都來了,這是小子也得要啊!” 蘇二丫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被蘇明禮眼疾手快的給捂住了才沒弄出動靜來。恰好這時候劉芳蘭又幹嘔了幾聲,所以兩口子誰也沒聽到動靜。 見實在吐不上東西來,劉芳蘭直起腰來用帕子擦了擦嘴,嗔怪道,“我不管!我就要丫頭!我想要丫頭,像二丫那麼可愛的丫頭,像丫丫和三丫也行!反正只要是丫頭就行!” 聽著妻子蠻不講理的唸叨,蘇明義有些頭大,更有幾分無奈。 生兒生女這件事,他真的是決定不了啊! “守安那時候也沒吐的這麼厲害,說不定這一胎就是女兒…對,應該就是!”蘇明義說著似乎找到了一個好說辭,接著又道,“你想啊,丫頭嬌貴!所以你這次吐的比上次還厲害,所以一定是丫頭!就是丫頭!” 蘇明義斬釘截鐵的說道,劉芳蘭白了他一眼沒接話。 “哈哈哈!” “哈哈哈哈!”蘇明禮和蘇二丫兩人實在忍不住,從花叢後面走出來,指著蘇明義哈哈大笑,兩人誰都沒想到,蘇明義在劉芳蘭面前竟然會是這副樣子,為了哄妻子高興,竟然連這歪理都說的這麼義正言辭。 一見到兩人,劉芳蘭又羞又窘,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驚叫道,“二丫,你來了!” 蘇二丫笑道,“是啊,五嬸這是又有了?” 劉芳蘭面色一紅,點了點頭,應道,“是啊!已經兩月有餘,這幾天反酸吐的厲害。”說著,劉芳蘭又道,“六郎,二丫,快進來屋裡坐。我娘帶著守安出去買東西去了,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是啊,快進屋!”蘇五郎說著又道,“二丫幾時來的?這回路上走了幾天,累不累?” 蘇二丫一一答了,又道,“五叔,外面馬車上有些東西,你和小叔去搬吧,我和五嬸說說話。” 蘇五郎一聽嗔怪道,“你說你這孩子,每次回來都帶那麼多東西幹嘛?成,那我這就去。”說著,蘇五郎便和蘇明禮兄弟兩人往外走去。 劉芳蘭牽著蘇二丫的手共同進了屋,不多時,便有丫鬟拿了茶點果子,和剛沏好的茶端了上來。劉芳蘭說道,“先喝點茶吧,這是你五叔親自炒制的。我知你這幾個月會來,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蘇二丫每年都要到江城來一兩趟,若是春天來得早,那便秋末冬初還會再來一趟,若是來得晚,到了夏日了,那冬日裡便夠嗆了,但每年,至少是要回江城一趟的。 這一點,已經成了這些年雷打不動的習慣。 “嗯,最近無事,便想著早來。五嬸孕吐的厲害,有沒有試過生薑?”蘇二丫說著又道,“我聽聞有些人家孕吐嚴重的夫人,含薑片在嘴裡就會好一些,五嬸不妨試試。” 劉芳蘭點頭,“昨日我也聽人說起過這個方子,一會兒試試。這兩日吐的厲害些,有時候一吐起來就忘了這回事了!” 蘇二丫點頭表示理解,“辛苦五嬸了。” 劉芳蘭得到安慰有些難為情,笑了笑說道,“這有什麼辛苦的?哪個當孃的不是這樣熬過來的?你五叔待我極好,相對來說我已經很知足了。守安雖然頑皮,但也算是個聽話的孩子,如今繡莊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說起來,這都要多謝你。二丫,若不是你幫著五嬸設計衣樣,繡莊的生意也不會這麼快好起來,更不會這麼火爆。五嬸心裡念著你的恩情,很是感激,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唯有閒時多給你做幾件衣服了…” 蘇二丫笑笑,“五嬸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