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超穿過飄著水汽的蓮池,步入一間小舍。
秦莜政半躺在貴妃榻上,穿著紅色旗袍的阿晴站在一旁給他揉肩膀,兩個穿西裝的年輕人看體型應該是保鏢。
“你怎麼回事?”鄭超質問他。
秦莜政皺眉,可憐地看著他。
“別弄那個死樣子給我看!”鄭超氣急,“為什麼關機!你又惹了什麼事?”
“親愛的,你的口氣很像我老婆……”雖然她死了好多年了。
“尼瑪!”鄭超揪起他的衣領,“少給我轉移話題!說!你又作(zuō)了什麼!”
一旁的阿晴突然出手,食指在鄭超的手腕上一點,鄭超手一麻,秦莜政立刻把衣領拽回來。
“阿晴,謝謝。”
鄭超怒目而視,秦莜政只好賠笑臉。
“鄭先生,請坐。”阿晴扶著一旁的太師椅。
美女的面子總是要給,尤其是這個女人十分強大。
“其實,我只是去見了一個人。”秦莜政吹吹三才杯裡的茶。
“你知道警察找我什麼事嗎?”
秦莜政有些驚訝,“你嫖【河蟹】娼被抓了?”
鄭超恨不得撕了這妖孽的嘴,奈何太師椅離貴妃榻有些距離,不能在最短時間內造成巨大傷害。
“哈哈,開玩笑,別生氣嘛……說起來,我上次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提議?”秦莜政這廝一般都滿嘴跑火車,所以一時竟想不起他說過什麼正經話。
秦莜政提醒道,“洗衣房……”
“想都別想!”鄭超立刻打斷,“別指望我幫你,我提醒你,這裡是大陸,不是港島,也不是扶桑!”
秦莜政撇撇嘴。
鄭超只好耐心地說,“還記得綁架港島首富兒子的Z嗎?他那時候多厲害,最後怎樣?!槍斃!你知道那時候港島法官怎麼說的?大陸沒有管轄權,港島沒有死刑!可大陸就是把他槍斃了!港島都沒回歸,大陸就把他槍斃了!因為什麼你知道嗎?”
“那老頭給大陸幾個億來著?”秦莜政開玩笑地問阿晴。
“不是錢的問題,是權威!那個自以為是的Z以為自己是港島人大陸就拿他沒辦法。他從沒想過自己
挑戰的是大陸的權威!他是過街老鼠,不打死他,港島迴歸也不安定。想想你們秦家現在的境遇,你還以為我危言聳聽嗎!”
“只不過借一下賬戶。”秦莜政繼續抬槓。
“不行!這是洗……”鄭超突然看看大門。
阿晴示意保鏢關門,兩個保鏢關上門就沒有再進來。
鄭超壓低聲音說,“還記得你介紹我的那個賣家嗎?”
“太多,想不起來。”
“第一個!”
秦莜政坐起身,臉上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鄭超問。
“不太清楚,他一直都是正經商人。”
“……你問問自己相不相信剛才說的話!”鄭超很生氣,“警察都找上門了,秦先生!那個人讓我擔著干係,自己去倒賣文物,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好好,別生氣,我回去查查,如果他這幾年一直玩花招,不用你說我先辦了他!”
“查的時候小心些,警察也在查……而且……”
“什麼?”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裡面好像不止牽扯文物,好像還和你們家有關……那天和警察一起來的還有個政法委的官員,他隱隱提到港島的黑社會……”
秦莜政碰的一聲把三才杯扔地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兔崽子不會放過我!”
鄭超嚇了一跳,剛想說什麼,秦莜政卻發瘋似的開始亂砸屋裡的擺件,琉璃玉石盆景,青花瓷器,名人字畫,紅木家居都被他砸出個豁兒。他還是第一次見秦莜政發瘋,近四十歲的人顛起來真夠嚇人的。
“晴,晴姐,他……”
“鄭先生,很晚了,我讓他們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老秦……”鄭超踟躕地看著秦莜政。
“發洩一下也好。鄭先生慢走。”阿晴優雅地把鄭超送到門外,兩個保鏢依然盡責地看門。鄭超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阿晴把門慢慢關上,裡面的憤怒便與世隔絕。
哎……
秦莜政受傷了,胸口上浸出一片深色,連暗色的唐裝都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