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蘭克人、改宗的突厥人、奇裡乞亞僕從的希臘人,還有高文的紅手旅團、西奇裡乞亞的吉那特貴族,穆特河谷的保羅派信徒熙熙攘攘,各安營區。連隱修士彼得帶來的二萬多萬平民也全被自新會和錦冊兄弟會的骨幹組織起來:構築營地、運輸糧秣、幫助耕作等。
所有人厲兵秣馬,目標只有一個:攻擊偉大而堅固的安條克巨城。
所有志同道合的英雄都會集結起來了,君士坦丁堡指認高文為安納托利亞的大公爵,而羅馬城的聖座也承認鮑德溫。尤斯塔斯為“阿達納伯爵王國”之主,在阿達納堡場被封閉的庭院內,秋草瀰漫。戴著甲冑和盾牌的騎士和軍士們,正三三兩兩地遛馬,操弄武器,互相鼓勵,發誓要在未來的沙場上再接再勵,建功立業。
此刻不光是高文,連鮑德溫在阿達納一帶的體制也建立起來:
阿達納、馬米斯特拉、塔爾蘇斯成為鮑德溫直轄的領地,三座城市的產業,由威尼斯、阿馬爾菲和當地希臘商會共同分割。每季度繳納大筆的稅金和租金給鮑德溫;
伊蘇斯直到敘利亞門,一帶的山谷和堡壘,賜予了鮑德溫屬下的爵士、騎士們充當新的采邑,吸納當地土著人從軍出征;
阿達納河上。黎凡特的公教會、威尼斯和阿馬爾菲城邦,都享有免除關稅的船隻通行權。
而高文和安娜策劃裡的“施洗者約翰及傳道者聖保羅榮耀大醫院”,也在塞琉西亞城郊緊鑼密鼓地籌建當中。
聖座的書信不斷抵達。海路不通,就從陸路而至。內容都是“吾心甚慰”,足見烏爾班。奧達爾二世的狂喜之情。
堡場簡易的庭院裡。高文和鮑德溫,各自同時半跪在彼得與躺在肩輿裡的戈弗雷前,草芥混合著日光,不斷被風吹著掠過。
彼得的目光,看著高文懷裡拄著的劍,不由得大為詫異,“義兄,你看得無錯,它的魔力已經消耗殆盡了。”高文說到。
“無妨,萬能的主才是庇佑我們攻取聖城的最終福音。”
而另外面,鮑德溫卑謙地將在費拉米斯河戰役裡,繳獲魯本王子的獅子大冠冕,呈交在兄長眼前,“請兄長接下此物,並執掌阿達納伯國,而後我將動員所有力量,與兄長、高文一起光復聖地,在耶路撒冷聖殿當中,把此冠冕奉戴在兄長的頂上,讓兄長成為聖墓的君王,全黎凡特和亞美尼亞的王!”
回答鮑德溫的,是戈弗雷清脆的掌摑,迴盪在庭院當中。
“鮑德溫,你和高文所佔據的財富太讓其他朝聖者眼熱,這對於大局來說可不是件好事。而你自己,在歌德希爾德剛剛死裡逃生痊癒後,不思感恩我主的寬宏仁愛,卻又想攛掇我登上君位,是想讓我代替你倆,成為眾矢之的嗎?”
捧著冠冕的鮑德溫極度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戈弗雷,這樣對待全心全力支援聖戰的我和鮑德溫可不好,我可不是重虛名的人——據說羅馬皇帝也調遣了泰提修斯,統率了足足一萬名精兵進入了科尼雅城,是不是?”高文吁了口氣,開始轉移這個話題。
“沒錯,那位皇帝的兵馬和手腕就擺在科尼雅城內,他可以隨時順著穆特河谷,去奪取你的塞琉西亞;也可以隨時突破奇裡乞亞門,奪取塔爾蘇斯和阿達納。”戈弗雷倒靠在肩輿的靠墊上,有點虛弱地笑著回答說。
“所以我能帶出一個旅團的軍力,追隨你前去安條克城的戰鬥,已經是非常非常冒險了。”高文蹲下來,拍拍肩輿的抬杆,“別指責鮑德溫了,奪取安條克城和耶路撒冷城後,皇帝、博希蒙德和你我,最終是要會鬧翻的。光復聖墓的人只能有一個,有這樣想法的人,並不可恥,反倒是光榮的,對不對?”
“答應我,你要扶持朝聖者的旗幟,進入聖城。屆時你當耶路撒冷的王,我都不會反對。”戈弗雷說完,盯住了高文的眼眸。
“我和安娜在一起了,所想所思,並不在聖城一隅。”高文的答覆,讓在場所有人更為驚訝,包括戈弗雷在內。
接著,高文站起來,他舉起了手裡的磷火之劍,但是已經套上了劍鞘,但還是故弄玄虛,“我會將此把劍刃,染滿新月教徒不信者的汙血後,獻祭在聖墓之前。”
戈弗雷也緩慢地拔出了擱在肩輿邊的佩劍,女醫師格拉納愛急忙幫其穩住,“我會帶著殉道者的心臟,與高文一併進入聖墓,見證我主的榮耀。”下洛林公爵有些吃力地承諾著。
“我與兄長、高文締結攻守同盟,永恆不變,不至聖墓,絕不會停下奮鬥的腳步。”鮑德溫也將長劍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