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廣佔優良的土地,當先前科羅曼沒收了部分教會土地準備作為采邑賞賜給臣下時,什馬拉歌德直接下令他跪下、懺悔。
什馬拉歌德而後還囂張地警告他,如再有此類荒誕不經的做法,“教廷隨時能罷黜陛下,換另外個阿爾巴德王裔來統治這個國家。”
大主教所說的,即是科羅曼的弟弟阿爾摩什。
十年前,當西方的德意志蘭東征軍走入匈牙利,他們根本不把這裡的人當人看待,肆意屠戮劫掠,科羅曼忍無可忍便授意幾位封臣攻擊群氓般的東征軍,殺死許多人。結果什馬拉歌德又直接下令他跪下、懺悔。
“你距離萬劫不復的境地還剩一步之遙,我的陛下。”大主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科羅曼只能選擇向東徵軍的領袖如戈弗雷、高文等低頭。
但是巴羅們就值得信任嗎?
不,顯然不。
不過科羅曼現在唯一可以拉攏的,就是這群桀驁的大領主們了。
出於對教會跋扈的憤恨,匈牙利巴羅們大部分更親君士坦丁堡,就在現在不少巴羅也反對東征,甚至主張和高文媾和,成為君士坦丁堡的附庸,“這樣也比仰奈麥特鬼子(匈牙利人對德意志蘭和奧地利人的蔑稱)與歐勞斯(義大利)神棍們的鼻息要強!我們永遠擁護皇帝,誰在君士坦丁堡擁護誰。”
所以國王方才的嘆息之語,在餐會上引起很大的共鳴,不乏同情之聲。
其中表現得最起勁的是一名蠻勇的巴羅,他叫託努佐巴。這位不但拒絕給自己起個拉丁化的教名,繼續頑固使用這個遊牧民族傳下來的姓名,還剃著光頭,雙耳和後腦勺拖著三綹毛髮,耳朵上掛滿金環,乃至大主教罵他是奴隸後代,因為在羅馬城只有奴隸才這麼打扮。託努佐巴高聲擁護國王的“英明決斷”,並攻擊匈牙利大公教會“到處煽動巴羅莊園裡的農奴和手藝人去參軍,卻從來不許自己的人為東征提供一枚銅幣。”
結果餐桌上國王的弟弟阿爾摩什大怒起來,糾集另外群領主怒斥託努佐巴,說他根本沒有基督信仰,從不去教堂禮拜,縱容私兵搶劫修道院,還膽敢在水井和大樹下殺牛做邪惡的異教祭祀。
“去你x的基督,我願意殺一百頭牛讓祖先開心,賜予我神力,殺光匈牙利之地所有的神甫。”託努佐巴反口大罵,接著雙方你推我搡,乃至要拔劍毆鬥。
科羅曼便叫喊起來仲裁局勢,雙方就爭相辱罵攻訐老國王,最終氣得科羅曼嗚呼著趴在桌子上,口舌冒涎地喊到“我,我中風了!”
第48章 卡斯托里亞山脊
眾位參加晚宴的領主七手八腳,把老國王科羅曼扛上樓梯送到三層的寢宮,科羅曼傾倒在墊子間,口鼻歪斜,眼珠與手指根本不能靈活轉動,氣息嘶啞,這顯得原本就很醜陋的他更加醜陋。
他的兒子伊斯特瓦尼舉著燭臺不知所措地站在旁邊,奴僕們亂作一團,裝滿酒水的罐子潑灑在國王臥榻上,殷紅色瞬間蔓染四周,如鮮血般讓人感到絕望。
這個房間裡除去臥榻和寫字檯外,便全是累累書稿,無一不印證著科羅曼“嗜書者”的綽號,可是尾隨而至的王族和巴羅們卻絲毫不受這種風雅氛圍的薰陶,他們繼續將可憐的老國王圍住,不斷揮動胳膊吵嚷著,要求國王下決斷,也根本不把王儲伊斯特瓦尼放在眼裡。
最終科羅曼顫抖著手,從名書辦那裡接過卷牛皮紙擬就的黃金詔書(這是他們從拜占庭宮廷裡學習來的),讓伊斯特瓦尼宣讀起來,詔書裡的內容很明顯地是他預備的應急方案。
裡面代表了國王的另外種態度,即和教會合作出兵塞爾維亞,很可悲科羅曼在提出異議前首先想的是反悔,因為他已經被大主教恫嚇威脅夠了。
不過科羅曼還是留一手,他宣佈整支遠征軍由三個部分組成,一部分是王廷軍由他的王宮總參事克萊姆鮑德統率,一部分是州民軍(匈牙利州中的大部分采邑都是由巴羅掌控)由他弟弟阿爾摩什統率,而最後一部分自庫曼和塞凱伊人當中招募來的輕騎兵由王國的“久拉”(類似宮相)蓋勒特統率。
所以在詔書裡國王趁機下令,所有農奴、手藝人等不得以參加聖戰為名義趁機脫逃。
如此巴羅們才總算是沒有更多的異見,紛紛離去。
“祝你儘快好起來,繼續領導這個王國,我的兄長。”榻前最後離去的阿爾摩什,抬起眼皮,看看在榻上嘶喘沉默的科羅曼,又看看一邊瑟瑟發抖的王儲伊斯特瓦尼,輕蔑陰冷地笑笑,才朝著寢宮大門那裡走去。
最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