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的疫病。”
“什麼。。。。。。”高文手裡的杯子微微發抖。
庫裡庫斯間道,前面是綿延的“水稻農莊”,後面是樹林和石塊叢生的高坡,高文騎著馬,安娜坐在小肩輿上,草地上所有禁兵神態各異地握著長戟和長劍。高文的眼眸當中,印著熊熊的火焰,那是焚燒水稻農莊所發出來,它原本是被簇擁在灘塗、山丘和蘆葦地當中的一塊不大的濱海平原,本是最適宜進行稻種實驗的,故而在督農司總司長兼凱撒的安娜授意推動下,在這裡建起了兩個聖俸農莊,先後共有八百名德意志蘭移民入住其中。
為了表示對稻種的重視,安娜還撥出一筆款項,在沿河地帶建起了座新型的龍骨水車,並配備了牛和農具,用於對稻田的灌溉開墾,兩個農莊都各自以核心倉庫和自新會督農所為中央地帶,環繞著大大小小的屋舍和棚屋。
而現在,那龍骨水車在沖天的火光裡,慢慢剩下副悽慘的焦黑架子,並不斷坍塌。
在農莊外悽慘的哭喊陣陣傳入了高文的耳朵當中——沒有被疫病感染的人們,都被驅趕疏散了出來,塔爾蘇斯的民軍兵隊和郵驛騎手列成了隊伍,用長矛和馬鞭將哭號的他們攔在蘆葦地警戒線的外面,而兩座佔地不小的農莊已被縱火點燃,感染的人們不論死活都被鎖在穀倉當中,淪為了活生生的火葬場地。
這也是這個時代殘忍,但唯一有效的隔離瘟疫的辦法了,不然在炎熱的天氣、稻田到處流動的蚊蟲下,疫情會猛烈傳播到整個奇裡乞亞,那樣的災難便會無法收拾。
見到這樣的情景,肩輿垂簾後的安娜,遙遙看到向來鐵石心腸大蠻子,此刻他拉著韁繩,在快銀的背上仰起頭顱來,對著被火光染紅的流雲,似乎努力不想讓淚水流出來。
不久後,面向卡勒阿迪歐堡的道路邊一處山阜上的石塊修道院裡,高文沉悶地坐在裡面不發一語,灰頭土臉的趙昭也苦惱不堪地立在一側。當安娜走入進來後,幾名使女準備跟入侍奉,結果安娜舉手叫她們出去。
接著凱撒晃動著裙裾,走到了修道院的爐房室,在那裡幾名靜修的正教教士匍匐向前,端出了食盤面包、鹽、調味料和些蔬果,安娜接過來將其擺在長桌上,接著居然像個普通的村婦那樣系起了圍裙,拿來三角形薄木板,將麵包切開,抹上了佐料後,排放在食盤上,端到了高文和趙昭前。
高文捏起了麵包塊,而後又皺起眉頭,不安地放了回去,“二百人,各個年齡層的都有,因為染病被焚化了。。。。。。”
“這是常有的事,在這個世界上摧毀人的,有上帝的神威和魔鬼的戕害,還有戰爭和瘟疫。”安娜閉上眼睛,輕輕寬慰道,“農莊處在低窪地上,四處河流多是壅塞的,整個塔爾蘇斯平原上多是這樣的地形,澤菲利姆河、希德努斯河和各條支流最終都被淤住了,所以大片大片的蘆葦,也沒有優良的港口,而叫稻子的這種作物又是種植在水和泥地裡的,自然容易孳生疫病——也許真的就是不適應我們的國度吧?”
“不,這不可能安娜!不應該是這樣的!”還沒等旁邊的趙昭發表意見,高文的神態有些激動,他的想法並沒有安娜這樣消沉。
對安娜而言,她方才的自我發言並不是虛假的,在這個時代的平原根本不如後世通常想象那樣是富庶的標誌,相比較物產豐富、生態健康的丘陵和山區來說,平原往往是疫病橫行的凋敝之地,密佈著沼澤和淤泥,事實上人類對其的大規模的開發一直到十六世紀後才取得顯著的效果。
但高文卻不怎麼想,他在怪責自己的疏忽,沒有考慮到安娜的時代侷限性:既然後世當中的奇裡乞亞、呂底亞平原盛產著水稻、棉花、菸草,那麼就代表它絕不是不適合這種作物的地區。
這會兒,趙昭緩緩走來拱起衣袖道,“其實疫病的處置之道亦不難。”
“請說出你的想法。”安娜急切地詢問。
“相公,聖後。無外乎置藥、通渠、足食。”
聽到這話高文也點點頭,搞什麼煉製黃蒿的油膏是很難普及開來的,對於整個國家數十萬居住在奇裡乞亞。塞琉西亞平原、河谷的居民來說,趙昭所說的確實是唯一可行的途徑。
那便是要動用大批人力,先挖通壅塞的河道,使其通往塞普勒斯海去,使得沼澤河窪的死水變為活水,然後設定草藥所,並讓所有人能“足食”,這樣體魄便可強健,恰如中世紀的諺語所說,“對付疫病的良藥便是在鍋裡裝滿食物。”——那樣,才能把金色的稻田佈滿國度。
“這將是個長期艱難的工程啊!”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