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板凳上坐著的小貝魯戴上浴帽,等浴缸蓄滿水,夏油傑試了下水溫,確定是小孩子能接受的溫度,才安心抱他進到浴缸。五條悟在放他買回來的鴨子大軍,見夏油傑進來,屈腿讓出位置。
彼時還無事發生,接觸到熱水的小貝魯呆愣愣的,瞧上去是被橡皮小鴨吸引過去。夏油傑靠在浴缸的邊沿,單手托腮,注視小貝魯一動不動的背影,感嘆小孩子洗澡不鬧騰真是省心。
浴帽擋住了小貝魯上半部分的臉,正對小貝魯的五條悟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只是有些奇怪,“傑,他的面板變得好紅。”
夏油傑不解:“水溫沒問題啊。”
想掰過小貝魯檢查清楚,可惜來不及了。
“哇!”曾經被親爹丟進熔漿溫泉,而對熱水有心理陰影的小貝魯終於忍耐不住哭出聲。
五條悟根本沒想到洗個澡會惹哭小貝魯,水導電,兩人同時癱倒在浴缸前後兩端,頭無力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傑,這孩子再養下去,我們遲早會被電死的。”
夏油傑心想在電死之前,他們先去建個發電站服務大眾,不至於落得死後留下的全是黑歷史。疲憊不堪的抱出小貝魯放回小板凳,頭疼的不知道怎麼辦。
白色的氣霧罩著浴室,水汽凝結的小水珠掛在牆壁,在逼仄的浴室裡待久了,視野也模糊起來。五條悟反過身趴在浴池邊,他動作的幅度大,水漫出了池邊,溼淋淋的滴到瓷磚。長久不使用的水勺舀了點熱水澆到小貝魯頭頂,小貝魯抖了抖,總歸是沒哭。
觀察他比剛才適應了,五條悟伸出手,示意夏油傑擠點洗髮液,夏油傑照做了,洗髮液揉出的泡泡堆到浴帽,兩個人開始合作,一個負責洗頭,一個搓背,精神高度緊張,深怕錯過了小貝魯的情緒變化又招來電擊。
“傑,你會泡奶粉嗎?”
洗澡堪比打仗般,夏油傑精疲力盡的挪到床邊,開始敬佩每一位帶大孩子的母親。五條悟突然的一句,夏油傑下意識不帶任何腦子的回應著,“不會,我又沒帶過孩子,等等!”原先半死不活的夏油傑立馬仰臥起坐。
小貝魯餓了。
奶粉和熱水的混合比例是什麼,小孩子一餐該喝多少,奶水的溫度應該維持幾度,這叫兩個沒有絲毫經驗的男高中生犯難,夏油傑率先冷靜下來,“我去燒熱水,悟你哄著。”謝天謝地,他們買了奶粉,趁著燒熱水的功夫,夏油傑迅速透過網路檢視各種科普,五花八門的資訊匯入大腦差點崩塌。
奶粉泡進奶瓶,做足功課的夏油傑小心翼翼的遞到小貝魯嘴裡,大抵是神秘的的新手保護期,又大抵是小貝魯真的餓壞了,沒有再為難他的兩位奶爸,雙手捧著奶瓶喝得津津有味。夏油傑莫名產生了種成就感,但他很快清醒起來,理智告訴自己這是強權壓迫後的錯覺。
五條悟抱住夏油傑給他準備的枕頭,神色充斥懷疑人生的落寞,以前都是別人伺候他、哄著他的份,現在風水輪流轉,變成他照顧別人,落差感實在太強烈,以至於分不清現在是虛幻還是現實。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哀嘆逝去的自由。
“噠卟?”
“沒事,喝你的奶。”
“噠卟。”
聽著耳畔一人一嬰兒的交流,夏油傑別過腦袋,硝子說錯了,悟今年真的有可能年僅六歲。
小貝魯喝完奶,終於願意睡覺了,夏油傑扶著他倒在床鋪中央,頭捱到枕頭,小聲的發出呼吸聲。小孩子的睡意就是來的快,五條悟伸了懶腰,還想和夏油傑說些話,卻發現他跟著小貝魯也睡著了,瞥見他眼底的青黑,安安靜靜的關上燈,這或許是他睡得最早的一次。
家入硝子第二天上門,以為她會看到兩個狼狽的新手奶爸,結果不可思議,他們的新宿舍完好無損。休息了一晚上,夏油傑的精神狀態又恢復成可以和五條悟作天作地。
“五條呢?”
夏油傑靠在椅子上,享用家入硝子好心送來的早餐,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在給他刷牙。”
劈劈啪啪的動靜穿透門的隔音,看來給小孩子刷牙不是很順利,但既然是五條悟在受苦受難,家入硝子自然不會產生不該有的同情心,拉開椅子坐到夏油傑對面說:“有給那孩子取名字嗎?沒有名字的話,相處起來不太方便。”
夏油傑喝咖啡的動作停頓下來,家入硝子調侃道:“怎麼了?是怕有感情麼。”
“沒有。”
“別不承認,突然帶個孩子是麻煩了點,但也算一種新奇的體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