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腳步很快,似乎這天下間,再沒有什麼比得一個冬暖故在他心中重要,便是整個南蜀的命運,都比不上。
司鬱疆用細挑子輕輕挑了挑燈芯,火苗在他眸子裡跳了又跳,將他的神情映得既羨慕又落寞。
他也想將那個她見上一見,只是,他不能。
因為,他根本就比不過阿季。
司鬱疆苦澀地笑了笑,獨自坐了好一會兒後才站起身,離開了禪房,趁著夜色,離開了皇寺。
司季夏與司鬱疆足足談了三個時辰,皇寺裡的人皆歇息去了,唯有佛殿裡負責夜裡顧看佛燈不讓其熄滅的一名小沙彌在佛殿的角落裡抄著經書外,整個佛殿乃至整個皇寺都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無。
司季夏的腳步很輕,輕得他走進佛殿時,那低著頭正認真抄著經書的小沙彌根本沒有發現他。
然他的腳步雖然輕,卻頗為急切,眼神更是有按捺不了的隱隱不安,一走進佛殿便急切地四處張望,當他望了一遭佛殿卻未見著冬暖故的身影時,他慌亂得險些就要衝上前揪住那小沙彌來詢問,然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冷靜地將整個佛殿再望過一遍。
待司季夏的目光第二次慢慢地逡巡過佛殿的各個角落時,他在離殿門最近的那個角落發現了一抹小小的身影,他的心瞬間一提,忙走了過去。
只見那抹小小的身影坐在角落裡,腦袋微微歪斜著,輕靠在牆壁上,攏著斗篷的身子也微微歪斜著往牆壁上靠——冬暖故竟是在佛殿裡睡著了!
司季夏走到冬暖故面前,見著她竟是這般坐著也能睡著了時,提緊的心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些心疼,本不想擾醒她,卻又怕她這般睡著著涼,終是抬手輕撫上她的臉頰輕喚她道:“阿暖,阿暖?”
臉頰被一隻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帶著溫暖的感覺,耳畔似還有人在輕喚她的名字,這讓冬暖故微微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司季夏柔和又帶著些心疼的面容,驀地讓冬暖故覺得溫暖,不應聲,反是張開雙臂就環到了司季夏脖子上,將自己整個人都往他身上靠,讓蹲在她面前的司季夏險些一個不穩往後跌坐在地。
冬暖故將發澀的眼睛往司季夏肩上蹭,問:“我睡著了?”
“嗯。”司季夏抬手撫撫她的頭髮。
冬暖故默了默,道:“平安,我餓了。”
司季夏微微一怔,隨即柔聲道:“那我們去吃些東西。”
“這麼晚了,去哪兒吃?”冬暖故不問司季夏去見了誰說了什麼又為何這麼久才過來,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沒有非知道不可的必要,她只要她的平安安好就足夠了。
“城裡。”司季夏很溫柔,“阿暖想吃什麼,我給阿暖做。”
“平安能在這個時間進城?”
“阿暖放心,我有辦法。”
因為,皇寺門外,已有人在等著接他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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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9點,叔要不要二更,要不要二更,要不要二更更更更更……
無人理叔,叔就默默地滾走走走走走……
☆、064、這一個人,就是他的天下(二更)
樓遠披著一領玄色袞銀邊斗篷站在皇寺門外,頭上拉著風帽,手裡捧著一隻精緻小手爐,春蕎秋桐站在他身側,手裡打著風燈,暗暗黃亮的燈光映亮了樓遠面上的吟吟笑意。
見著司季夏,樓遠掀開了頭上的風帽,笑得和氣道:“樓某接候來遲,還望公子莫介意。”
司季夏只是微微點頭,不語,全然沒有了前些日子對樓遠的溫和有禮,也未覺得南蜀國堂堂右相親自來接候他有何不妥。
樓遠不介意司季夏的態度,只是笑著,隨後看向司季夏身邊的冬暖故,笑意濃了一分,“八小姐也回來了啊,甚好甚好。”
“右相大人當真覺得甚好?”冬暖故盯著樓遠,也微微一笑,反問。
“自是當真,八小姐是不知曉,八小姐不見了的那頭兩天,世子快要把整個京畿都掀了。”樓遠笑意濃濃,“對吧,公子?”
“哦?是麼?”冬暖故只是微微笑著,“右相大人是在拐著彎誇說自己的功勞大麼?”
“呵……”樓遠輕輕一笑,“不敢不敢,樓某為人處事一向低斂,從不自我誇大。”
冬暖故但笑不語,看著樓遠的眼神卻帶著一股冷意。
她不敢說羿王爺出現在右相府裡將她帶走沒有樓遠參與其中,但她敢說此事與樓遠絕對脫不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