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著的心放下,沒人懷疑她,她正猶豫是否進裡面看徐老夫人,容氏從裡面走出來,眼睛紅腫,看見慕容蕙,敵意的眼神看著她,“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乾孃,聽說乾孃病了。”
徐家的人不知道事情真相,慕容蕙佯作沒事人似的。
“母親病了,外人最好別打擾。”
容氏深恨慕容蕙。
“我是乾女兒來看乾孃,不算外人。”
徐玉嫣聽見門外說話聲,從裡面走出來,手指橫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母親剛睡著了,你們說話小聲點。”
慕容蕙就勢找個臺階,“乾孃睡了,改日我再來看乾孃。”
容氏看著慕容蕙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臉皮厚,不知廉恥。”
慕容蕙跟小丫鬟往外院走,小丫鬟小聲問;“姑娘,我們回胡族部落嗎?”
“我們不回去了。”漠北的條件哪裡比得上萱陽城,何況她回到哪裡,無依無靠,她留在萱陽,徐曜供養她,錦衣玉食。
這幾日她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她做下這等惡毒的事,徐家人知道,還不將她碎屍萬段,得知徐詢以後不能開口說話了,她做的勾當也就可以隱瞞下去,安心住在萱陽城。
乘轎回別院,走入臥房,剛解開外衣,突然,一把寶劍抵在她頸項上,一道壓著怒火,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傳來,“你因何害我?”
慕容蕙被鋒利的劍鋒抵著脖子,不敢亂動,心裡慌亂,“四爺說的話我聽不明白。”
她勉強靜靜下來。
“你還想抵賴,你給我的酒裡有毒,你想害死我二哥,連我也一起毒死,慕容蕙,你好狠的心,從前別人說你什麼我都聽不進去,我鬼迷心竅,被你一次又一次利用,我真愚蠢,你別來花言巧語那一套,我現在就想知道為什麼?”
徐詢手腕往下一壓,慕容蕙雪白的頸項劃出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流出來,這時小丫鬟進屋,見此情景,嚇得‘啊’了一聲,哆嗦成一團。
慕容蕙待要不說,徐詢下了狠,她遭活罪,一咬牙,索性說了,“你問我為什麼,我就告訴你,我的母族是慕容一支,我的父族是段氏鮮卑,我恨徐曜,是她拋棄我,我落到現在不上不下的地步,我父親為你徐家而死,你徐家翻臉無情,毒是我下的,你現在知道事情真相,一劍殺了我,給我個痛快。”
徐家的人都以為慕容蕙的父親是漢人,徐詢到此時徹底明白了,“你接近我,就是為了報復我徐家人。”
慕容蕙已經豁出去一死,“對,我接近你是為了報復徐家,我為了利用你,達到目的。”
徐詢泛青的臉漲紅,身子搖晃了兩下,他身上的毒解開一部分,他強撐著回到萱陽城,就想找慕容蕙問個究竟,他心裡僅存的一絲幻想破滅,他手往下壓,小丫鬟看見,驚叫,“姑娘。”
咕咚跪下,“四爺,您就饒了我家姑娘,段氏鮮卑部族的人逼著我家姑娘下毒,姑娘猶豫了很久,姑娘恨侯爺,但沒想毒死四爺。”
一滴滴血滴落地上,慕容蕙也不求饒了,她犯下滔天大罪,甚至連對她呵護有加的徐詢都要殺掉她,她求徐詢,自己都覺得沒有臉。
徐詢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他無力地垂下手臂,劍尖往地上滴落一滴血,徐詢冷聲道;“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慕容蕙脖子上的血流到衣襟上,她全然不顧一步步往外走。
徐詢把劍橫在自己脖子上,痛悔自己害了家人,他欠容氏的,欠二嫂的,欠二哥的,他欠的太多,他想抹脖子一死了之,無臉見人,跟著他的小廝跑進來,死死抱著他的手臂,“爺,您不能死,您死了老夫人傷心,四夫人怎麼辦?”
徐詢終是對自己下不去手。
魏昭等人離開泉州,一路瞭解南邊的風土民情,尋找商機,半月後,到達西南信王封地。
信王府
魏昭在王府門前下馬,王府硃紅大門面闊三間,綠琉璃瓦頂,森嚴壯觀。玉花看王府門口兩個玉石獅子,威武雄壯,“信王府真氣派。”
信王蕭重正跟秦遠說話,下人進來稟報,“有一位魏姑娘求見王爺。”
“魏姑娘?”
下人道;“這個魏姑娘說閒雲道長是她的師傅。”
蕭重會意,“請魏姑娘進來。”
魏昭邁步跨過門檻,繞過紅木雲母浮雕象牙山水屏風,走進大殿,見殿上端坐一箇中年男子,劍眉星目,天潢貴胄,與生俱來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