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從我丈夫身邊偷走——”
神sè已經安定的哈勒克用兩隻突兀的大眼睛盯著她打量—翻,然後面帶厭sè轉向謝爾登。
“中尉,這是誰的家屬?”
“保羅上尉的妻子。長官。”
“保羅上尉是哪個?”
“長官,他是外科大夫。從格蘭特的醫療隊裡來的。”
“噢……”哈勒克聳々肩。“那不值得向我推薦。”
憤怒又增加了米凱拉的鋒利語氣,“將軍,您聽見我的話了嗎?”但她馬上想起自己是對全國的一個大權威說話,又軟下來。她現在首先應表現出一個體面夫人應有的言行舉止才對。
“傑誇德先生拐走了我的女兒,剛才又想強迫我與她一塊逃跑,此人此刻還在軍營裡。他是個分離主義者和奴隸主。還是偷運南方物品的販子。我要求您能立即逮捕他。”
哈勒克用小學校長的認真神sè仔細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抓撓著胳膊肘陷入沉思。米凱拉發現他軍服的前襟上竟染著湯跡,讓人看著真不舒服。
“中尉,”他終於說,“這女人的胡言亂語有無可信之處?”
那年輕漂亮的中尉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據我所知,沒有。長官,傑誇德先生有巴特勒將軍、斯坦登部長和國會議員簽署的最高一級的證件。”
“哼!我得承認我永遠不會理解歇斯底里的女人!我時間寶貴,不能處理這種小事。我交給你好了,中尉。要儘量平靜地把這事解決一下。記住,決不能讓聯邦軍的榮譽因為這個瘋子般女人的言論而受到影響和詆譭。”他皺著眉頭,嚴肅地面向米凱拉。
“至於你嘛——夫人,”一根牙籤還在他縮攏的嘴唇間晃動著——“看來,你剛在泥坑裡打了滾兒。實在有失夫人的體統。我倒希望你丈夫能最嚴厲地教訓你一頓。”
他轉過身,趾高氣揚地大搖大擺而去。謝爾登臉上現出無限憐憫的表情“保羅夫人,我對您的狼狽相確實感到同情。希望能想個辦法解除您的窘境。”
“但我的話千真萬確,中尉,我丈夫可以證明,請幫我找到他。”
“我很遺憾夫人,您丈夫接到執行緊急任務的命令,已經出發了。”
米凱拉頓時覺得心頭罩上了一塊冷酷的yīn雲。好像四面八方的路一下子全部斷了,留給她的只有惱恨。
“難道在這個罪犯逃跑之前也不準備去抓他了嗎?”
謝爾登為難地搖々頭:“阿博特夫人,您必須明白,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您的指控。您瞧:這完全是個政治問題。既然有那麼多重要的大人物為傑誇德作保,我們還能怎樣?如果我們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聽信您的報告,採取行動,將來我不但會被撤職查辦,連哈勒克將軍也免不了受怪罪。希望你能理解。”
米凱拉低下腦袋,努力把湧上來的熱淚壓下去。她理解,再理解不過,全世界都是這樣,當女人張口抗議男人時,不管她們把聲音提得多高也不過是密兩西比河上的一陣輕風,毫無意義。
“保羅夫人,”中尉心平氣和地說,我建議您回到您的帳篷,好々休息一下,天一亮我就派人護送您去車站,照應您安全地登上火車,回家去吧。”
正文 夏洛伊激戰 第五章
整々—夜,槍聲不斷,炮聲撕裂著大地,震撼著夜空。保羅和其他大夫一起一直奮戰在手術檯上。這會兒,絕大部分大夫和助手接受新的任務,奔赴各個在其他激戰處後面匆忙搭設的包紮站了,園木倉房裡只剩下保羅,索爾?西蒙,主治醫師布里頓和幾名助手。大家都還沒有合過眼。
隨著第一道黎明的微光亮起,大炮的轟鳴和新增加的激烈槍聲的音量突然增大,火力的範圍也顯得寬多了。
保羅疲倦地從剛包紮好的傷員身上抬起眼睛,“這麼說,又要開始了……”
“你說得不錯,”布里頓說。除了他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和蓬亂花白的頭髮之外,這位老主任醫師看上去還像以前一樣火氣十足,“可以毫無問題地說,今天的仗肯定要比昨天激烈。
“那怎麼可能?前沿還活著的戰士都累得快抬不動腿了。”
“保羅,戰士是越打越能打。我見到過一直不停地戰鬥了兩、三天的戰士,後來一下子又成了猛士,比任何斯巴達人都兇,這是由於在人這種動物身上存在著垂死自救的下意識而造成的——”
他停頓一下,用分量不重的手朝他的傷員肩頭搧了一巴掌。“別亂動彈!可鄙的膽小鬼!我剛才所說的人不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