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左一臉難以置信,最後試探著問:“在明天?在狩獵日?”
“是的。”龍隱淡淡道,“有一部分希洛人還在外面逃亡。阻止我們的同胞狩獵比讓他們接受庇護倒還容易些。把他們都請來參加派對,放在眼皮底子下,那麼就沒有獵人,自然也不會有希洛人被獵殺。”
“萬一有徵服者在這裡殺人怎麼辦?”我忍不住插嘴。
“這裡是沙左的家。”龍隱拔出了槍,“他們殺人,那麼也將被沙左處死。”
“wtf!”沙左一臉難以置信。“你是認真的麼,龍隱?如果我們的同胞殺死希洛人,我們就要……處死他們?”
“我是認真的。發出你的請帖,還有薔薇騎士團的戰帖。希望這樣可以震懾那些狩獵者。”
龍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留下沙左一人在原地垂頭喪氣。他看到我站在草坪邊上,原本想躲開,但是我叫住了他,他很挫敗地叫了我一聲嫂子。
“……龍隱竟然真得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如果明天真有我們自己人開槍,難道我也必須要殺了他們,就為了……這些難民?”
沙左的目光投向了大廳裡衣衫襤褸的希洛人,眼中一片迷惘。
但是他最後還是以薔薇騎士團團長的名義發出了那封戰帖。
“這下可好,我的同胞會怎麼想我?我變成了叛徒。”沙左扶著地板坐在了臺階上,“真希望明天不要有任何槍響。”
這個時候,西樓驚慌失措地朝我們跑來。沙左趕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維持他一貫以來的紳士形象。
“怎麼了?”我一顆心拎了起來,看他的表情似乎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代達羅斯醒了……”小西樓扶著膝蓋大聲喘氣,“他和我說話……”
“看你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路西法入侵了。”沙左取笑他。
“他就跟路西法一樣可怕。不,比路西法還可怕。他對我的縫合線很不滿意,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是個新手,為了給他縫得結實,還多打了兩個蝴蝶結,他要是還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了。”小西樓嚇得臉色慘白,“不過還好他沒有抬槍射我,只是讓我找龍隱去他的房間……龍隱在這兒麼?”
“他剛走,我們可以帶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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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行人去代達羅斯房間探病的時候,他正坐在床上……織毛衣。
我和小西樓都是一臉“哇靠!見了鬼了”的表情,而沙左和龍隱對此毫無反應,似乎天經地義。龍隱上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把毛線團拿在手上,非常自覺地幫他抽線,代達羅斯由此打得更加順暢了。
在這詭異的氣氛下站了二十秒鐘,我終於忍不住問沙左,“他們這他媽是在幹嘛?”
“織毛衣啊,看不出來麼?”沙左回答。
“為什麼代達羅斯他媽的會在織毛衣啊!我老公還幫他抽線團,這是什麼鬼?!”
“這就是……織毛衣啊,你們不會麼?因為不知道我們長大以後會成為alpha還是omega,所以織毛衣是每個拉棲代夢男人的必修課,也是一種很棒的休閒方式,比起插花和美容好多了。我是真心愛織毛衣,但是龍隱比我織得還好。我覺得代達羅斯在他面前織毛衣是一種挑釁。”
“什麼鬼啊!”我和小西樓大叫。
代達羅斯瞟了我們一眼,“我要跟你講的事決不能讓任何賤民聽到,讓你的omega退下。”
代達羅斯的聲音雖然虛弱,但還是冷得讓人脊背發寒。要不是因為他正在織毛衣,我恐怕就要嚇得兩股戰戰了。
龍隱回答,“你既然知道他是我的誰,就不該對他心存芥蒂。”
“但他是個希洛人。”
“他也會成為許多拉棲代夢人的父親。”
代達羅斯深深地嘆了口氣,“把所有人聚集到這裡是十足愚蠢的行為。”
“我倒覺得十分有必要。”龍隱交疊著雙腿坐在椅子上,擺弄著線團,“特別是你的無畏先鋒部隊。我聽說你給他們下達了一級備戰指令。我想不通你為什麼對希洛人窮追不捨,是因為盧奇麼?盧奇的案件已經有了定論,他咎由自取,成為了路西法的炮灰。你的仇恨根本用錯了方向。”
“我不在乎盧奇,龍隱,我也沒有閒心為他報仇。我讓我的手下備戰僅僅因為戰爭就要爆發。”
“戰爭?屠殺手無寸鐵的村民是戰爭麼?”
“手無寸鐵……”代達羅斯低啞地笑起來,把目光投向我,“永遠不要低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