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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傍晚時分,雨停了,太陽的餘暉刺破烏雲籠罩著大地,似乎在等待新的磨難重新降臨。在一家酒店的門口,襄湘透過玻璃窗看到了靜靜等待的蕭烈,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手裡捧著一本書。耳邊是車水馬龍亂哄哄的聲音,眼中是這樣安靜的畫面,雨水滋潤過泥土的潮溼氣味讓大腦變得平和。

襄湘走進餐廳,蕭烈收起書,起身微笑著迎接他。

“老師,沒有被雨淋到吧,剛才我還在擔心。”

“抱歉,我沒有帶傘,所以雨停了才出門,讓你久等了。”

那是一家西式的餐廳,高腳玻璃杯和刀叉在水晶吊燈的亮光下發出柔和的光暈,男侍者穿著白襯衫打著領結走來走去。襄湘點了一瓶紅酒和幾道餐食,紅酒的味道非常香濃,因為過去還沒有人工酒精這種制酒時所用的工業原料,所以酒精的味道有些淡,但是貴在芳香純粹。

襄湘起身想給蕭烈倒酒,卻被他擋住,襄湘說:“哦,抱歉,我照自己的意思點了紅酒,沒問你的意思,你喝什麼酒?waiter……”

“不,我不喝酒,老師。”

“不喝酒?怎麼會?”襄湘以為他是怕麻煩自己。

“軍校可是禁止喝酒的。”蕭烈摸了摸下巴,說的一本正經。

“呵呵,這是在校外,沒關係的。”襄湘說:“你儘管喝。”

“既然老師盛情相邀,那麼……”

蕭烈要了兩瓶昂貴的西洋白酒,襄湘看了肉疼不已。

蕭烈是個很健談的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他似乎讀過很過中國古書,話裡話外透著儒雅謙和,儒俠的精神兼而有之,讓人見之忘俗,心生好感。對著這樣一個人,襄湘忽然覺得口袋裡的一張銀行匯票有些拿不出手,俗人就知道送錢,還是不要丟人顯眼了,以免惹人厭煩。

想起進門前蕭烈看得那本書,襄湘有些好奇的問:“剛才我看到你在讀一本書,看封皮是本小說吧。”

“對,是一本法國小說,講了德法戰爭時,一個德國間諜在法國竊取情報的故事。”蕭烈說。

“你對驚險小說和推理小說感興趣?”襄湘問,對這樣一個男人喜歡看小說覺得好奇。

“是啊,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挖掘人類內心的某些小秘密。”蕭烈隨意的回答,嘴角卻微微翹起。他忽然停下了動作,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襄湘,眼神銳利的讓人身體僵硬,襄湘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

“秘密世界是一個病態的世界,它對那些為自己的真實身份感到疑惑的男女們具有誘惑力,他們只有在秘密的遮蓋下才感到安全,所以當秘密被揭開時,他們倉皇失措的臉一定非常有趣。”

不知道是不是襄湘的錯覺,那一瞬間,從蕭烈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瘋狂。

襄湘乾笑了兩聲說:“這個,我不是很瞭解,可是我不喜歡讓別人覺得很難堪。”

“呵呵。”蕭烈沒有做任何評論,他說:“您可以叫我楚人,同學們都這樣叫我。”

“你對我也不要用敬語,我們是同齡人,在校外你可以叫我阿鈺。”襄湘說:“我要感謝你救了我,如果你對我總是這麼謙誠,我良心會不好受。”

“好吧,阿鈺有字嗎?”

“沒有字,長到可以取字的年齡時,我正好離家出走,所以……呵呵。”

“離家出走?許多離家出走的青年都是因為家裡要給他們娶老婆,阿鈺也是被逼婚嗎?”

襄湘尷尬的笑笑:“不是,怎麼會。”

“像阿鈺這樣俊秀的青年,應該會被漂亮小姐掙破頭才是。莫非不是逼婚,是跟心儀的姑娘私奔,所以才離家出走?”

“楚人,你不要打趣我了,那都是年少時的事情了。”襄湘說:“你呢?為什麼會來軍校?你是信仰孫中山先生的革命理念還是G C D員?”

蕭烈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信仰很重要嗎?如果我說我沒有信仰,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那個時代的年輕人把信仰看得很重,為了信仰人們可以拋棄一切哪怕生命,所以G C D在許多年後成為了最後的贏家,就是因為他們有完備崇高的信仰,吸引著一切鮮活的青年人。而襄湘是個生長於信仰缺乏年代的人,不要說信仰,有時候連夢想在他看來都不值一提,小市民覺得做人要實際,不需要空談理想。

“不會,人沒有信仰也照樣能活。”襄湘說。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有點小忙,更新不會很勤快……

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