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放心,臣弟一定把這件事辦得妥帖。”秦筠收好了牌子,表情嚴肅認真地承諾道,“不負皇兄重託。”趙鄴頷首,說起了其他:“留下來與朕一起用晚膳。”秦筠瞄了一眼才過了晌午的天色,笑道:“臣弟先行告退,等到飯點一定不忘來皇兄這兒蹭飯。”趙鄴抬眸瞧了她一眼,眸中帶著疑惑:“你有事?”秦筠更疑惑,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今日除了皇兄交代的選秀,臣弟並無其他事。”“選秀不急,既然無事你就留在著等晚膳不好?”說完,趙鄴半眯著眼,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原來晉王不是不願回宮,是不願與朕相處,剛剛朕倒是問錯了話。”秦筠睜大了眼,語氣十足的無辜迷茫:“臣弟只是覺得天色還早,離用晚膳還有幾個時辰,怕打擾了皇兄。”這會才過了晌午,誰會明白趙鄴的意思是讓她在這裡站上幾個時辰,等著陪他一起用晚膳。“晉王原來連幾個時辰都不願與朕獨處。”趙鄴低沉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是不滿。秦筠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按照趙鄴臆想的速度,是不是下幾句,就覺得她心懷不軌,要某朝篡位了。“皇兄,我……”不等她解釋,趙鄴突然牽起秦筠的手,粗礪的手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挲,嘴角勾起,但眼底卻是一片冰冷嘲弄:“難不成晉王只有需要朕的時候才將朕當作親近的兄長敬愛。”見趙鄴一句話說的比一句重,秦筠哪有功夫注意他是不是抓住了她的手,連忙否認道:“皇兄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敬愛的兄長,別說是幾個時辰,就是一直跟在皇兄身邊,臣弟也是十分願意的,剛剛只是擔心打擾到皇兄,沒想到讓皇兄給誤會了。”“哦。”趙鄴手指摩擦著秦筠的手腕,就像是把她手腕當作了幫助他思考的物件。“皇兄……”秦筠不敢抽回自己手,只有小心翼翼地喚了聲。趙鄴眼裡泛出了一絲笑意,像是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動作,自然而然的鬆開了秦筠的手腕。“朕若是怕你打擾,又怎麼會讓你進宮暫住。”“皇兄說的是,是臣弟多想了,還請皇兄大人有大量,原諒臣弟這次。”秦筠被趙鄴一下晴一下雨的態度唬的發愣,自己都要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需要趙鄴原諒寬恕了。趙鄴點了點一旁空置紫檀木二龍戲珠穿雲噴水羅漢榻:“若是無聊就拿書看。”見秦筠表情乖巧地點頭,一雙水眸倒映著他的模樣,趙鄴忍了又忍,手還是放在了她的頭上輕拍了拍,“傻氣。”對於喜怒無常的趙鄴,秦筠已經沒有了脾氣,乖乖抬著頭任他拍夠了,回到桌前繼續處理公務,整個人才疲憊的垮了下來。又因為怕被趙鄴瞧見了,垮了沒多久又立刻立了起來。趙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副小孩子脾氣,陰晴不定想什麼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看來光儲存拍馬屁的詞彙是不夠了,她還得要多學學哄人的技巧。那麼一想她這個王爺當的也太不易了些,盡是要學這些討好人的玩意。……見趙鄴專心處理起公務來,秦筠坐著無聊,想起他剛剛的話,便輕手輕腳的去書櫃上找書看。沒有封皮的,她怕是什麼機密檔案不敢亂動,找了許久翻出了幾本往年治災的彙報,猶豫著她能不能看就聽到身後傳來趙鄴的聲音:“這架上的都是你能翻閱的。”趙鄴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聲不響的走到了她的身側,秦筠下意識的還看了一眼桌臺,想看看趙鄴是不是還在那裡坐著,旁邊這個是她的幻覺。明明剛剛她站起的時候,掃了一眼趙鄴他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摺子。“臣弟是不是吵到皇兄了。”趙鄴沒答,掃了一眼她手上拿著的東西,從書架上重新抽出了幾本放在了她的懷裡:“看這幾本。”說完便反回了桌後,又變成了那個專心致志的批閱奏章的帝王,剛剛的一切彷彿是秦筠的錯覺。經過這次,秦筠不敢在亂動,怕被趙鄴嚇出了心疾,所幸趙鄴給她拿的這幾本治災總彙內容十分抓人,秦筠專心看書一時忘了其他。趙鄴抬頭幾次都見她全神貫注的抱著書看,目光便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打量,從她低垂的濃密睫毛,到她的脖頸手腕,連她露出的白嫩耳尖也盯了許久。可看足了癮後,趙鄴見她半點沒所察覺,眉心不由皺起,不喜她這副全副心神投入到別的事物身上的模樣,走到她的面前抽了她的書。“時候不早了,朕想早些用膳。”秦筠看了一眼天色,趙鄴是老大,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便點了點頭。用完了晚膳,趙鄴沒有再多留她,秦筠回到自個住的宮殿,都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跟趙鄴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連吸進肚子裡的氣都稀薄了幾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她剛剛就像是跟一頭猛虎關在了一起一樣,就是心神都在書上,也漫長的像小半輩子。然而“小半輩子”剛過一天,到了趙鄴不是個悠閒的皇帝, 每日除了早朝, 下午的時辰也不是屬於他自己,通常都是要在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