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沒殺我爹,這皇位是他光明正大得來的,跟他在一起不算是太痛苦。”這話秦筠偶爾樂觀的時候來安慰自己用的,沒想到還有說出口的時候。聞言,雪松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趙鄴就是她的第二個主子了,喜氣洋洋地道:“王爺跟陛下十分般配。”“唔。”秦筠翻身臉埋進了被子裡,悶悶應了一聲。……秦筠回晉王府的第一天,本以為第一個客人會是趙鄴,畢竟她離開皇宮的時候,他抱著她在榻上親了許久,幾乎要把她親脫一層皮。濃的化不開的黑眸緊緊盯著她,臨把她送上車架,還道了“等我”。看他的架勢她以為等到晚上他就會偷偷摸摸的進晉王府,沒想到訪客卻是別人。秦筠摸了摸頭上整齊的玉冠,看著跟趙鄴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慶幸自己想著趙鄴說不定晚上回來沒把衣服脫了,只穿中衣在屋亂晃,要不然按著這父子倆喜歡一聲不吭往別人屋裡闖的習慣,她躲都不知道往哪裡躲。秦筠出生的時候,趙鄴他爹已經死了有幾年了,她連畫像都沒有特別找來看過,判斷面前這人是趙鄴他爹,不過是因為兩人相似的容貌,跟他身上的架勢。久居上位的人,身上自帶威嚴,趙鄴有這種威嚴,面前這個穿著紫袍留著鬍鬚的男人也有。跟趙鄴五官相似,看起來又架勢十足,又能如若無人的進入她的屋子,出了趙鄴他爹,秦筠不做他想。判斷出面前這人是誰,秦筠反而跑起神來,有權有勢的男人年輕的時候不管長得有多俊秀,到了老年不免會發福,皮肉鬆垮眼睛渾濁難看,但是從趙鄴他爹身上看來,趙鄴等到老了,也不是難看的老人。趙父頭髮黝黑不見暮色,高大魁梧,五官深邃,眼睛有神,歲月唯一在他臉上留下痕跡的只有他經常皺眉,眉間留下的深痕。加上身上有種被歲月錘鍊的沉穩氣質,不少姑娘怕是知道他有趙鄴那麼大的兒子,都願意投懷送抱。趙鄴的五官要比趙父出眾一些,鼻樑也要高,所以等到幾十年後,估計要比趙父還要迷人好看。那後宮佳麗可是有福了。兩人都沒有主動的開口說話,互相打量,詭異的沉默在屋裡蔓延許久。“你不好奇我是誰?”相比趙鄴的嗓音,他爹的聲音有些粗獷厚重,京城人的口音很淡,聽得出在別的地方生活了很久。“大約猜到了。”既然趙父開口了,秦筠總不可能跟他大眼瞪小眼,瞪個一個晚上,搬開了椅子請他坐下:“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讓下人進來給你倒杯茶,介意的話就只能喝這桌子上半冷的了。”,趙父自個拿著茶壺茶盅倒了一杯,看到倒出的是棗子水,手頓了頓。“啊?”秦筠敲了一下頭,她忘記了就是回到晉王府,她要喝的也是這些補氣血的東西。“本想說你從小當做男子養大,沒有一點丫頭的性子,沒想到倒是喜歡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趙父抬起杯子抿了一口,看樣子是不會打算喝第二口了。秦筠覺得說這水是“你兒子逼著我喝的”,似乎有些在急切告訴趙父什麼的意思,便忍著沒說,受了他這調侃。趙父眯著眼打量地看著秦筠,“長得像你娘,跟爹沒多少相似的地方,也幸好因為這個,我才能跟你好好說話。”“既然猜得出我是誰,那我來找你,你猜得出是為了什麼?”他來找她除了因為趙鄴還能因為什麼,若是為了她父皇做的事,他現在就不會是這麼一副態度。“猜不出來,還請你直言。”既然對趙鄴她都沒客氣,對他秦筠自然沒有客氣的意思。“你就不怕我是來卸磨殺驢?既然已經穩定住了大宋的朝臣,你現在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了。”“晉王府裡三層外三層,你能進來自然是經過了趙鄴的同意,而他現在並不想殺我,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不用兜圈子。”秦筠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明天還要上朝,需要早點休息。”聞言,趙父露出了進門後的第一個笑容,眼角有淡淡的細紋,眼中笑意也是極淡的。“看來你對我兒很信任。”“嗯……不可以嗎?”對趙鄴信任說不上,只是看著這些日子他憋得樣子,怎麼想他也不可能讓她現在死了。“你就不認為是我兒殺你父王,謀取了你們秦家的江山?”“趙鄴已經改為了秦姓,等到他死了牌位上寫的也會是秦姓,算不得謀取了秦家江山。”這是直接忽略了他的第一個問題。瓷白的臉正經嚴肅,鵝蛋臉眼睛算大,五官雖然精緻但比她漂亮的姑娘卻有不少,身上唯一特殊吸引人的大概就是她身上雌雄莫辨的那種氣質。不過隨著她年歲的增長,這種氣質也會慢慢消失。趙父越看越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會瞧上她,雖然趙鄴不承認對秦筠是迷戀,但按照他探查出來的訊息,他不是迷戀還是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出了秦筠對他兒子的影響,所以才用了一些條件,換得了此次他跟秦筠的見面。“我知道你留在我兒身邊是因為他強迫了你,想不想我幫你逃出去?”秦筠怔了怔,在思考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