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剌老將軍您乃是我們準噶爾部的宿將,更是我們準噶爾部的忠臣。所以,我想請王爺應允,讓阿剌老將軍的孩兒去擔當大汗的近身侍衛首領,如此一來,既顯示了王爺對大汗的一片赤誠,也代表了我準噶爾部對大汗的尊重。呵呵呵……”伯顏貼木兒那猶荒廢的野墳地上空盤旋的貓頭鷹一般的陰笑聲,讓阿剌父子不由得心頭一片冰寒。
“而且,有這兩位咱們準噶爾部的勇士在,那些各部族想要進讒言的頭人勳貴們到時候,肯定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後果。兄長以為如何?”
也先不禁眉飛色舞地笑了起來,連拍了幾下伯顏貼木兒的肩膀:“不錯不錯,二弟不愧是我瓦剌第一智囊,阿剌老將軍以為如何?”
此刻,已然明白了也先和平章哪裡是想給自己的兒子找份好差事,分明就是想將自己兩個兒子手中的兵權削掉,充入了王庭為質。想清楚了這兩個綽羅斯氏賤人的險惡用心,老阿剌心頭冰涼無比,雙腿一軟,險險就站立不住,不禁低聲求道。“這,平章大人,王爺,我這兩個兒子都太年輕了,生性頑劣,若是去了大汗身邊,惹惱了大汗,到時,我等就算是死也難贖其罪……”
“王爺,小臣更願意隨王爺上戰場,奮勇殺敵,以報王爺賞識之恩。”阿古達木已然跪拜於地,大聲地道。
也先撫著頷下之須淡淡笑道:“你有此心,足見忠勇,沒關係,只需要你兄弟二人先在大汗的身邊呆上一段時間,震懾那些宵小之徒,等到了合適的時機,自然會重用你和你的哥哥。知道嗎?”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是語氣裡透出來的剛硬,讓阿古達木內心充滿了絕望。
看著阿剌父子離去的背影,也先一臉的陰森與得意:“呵呵,老阿剌,你不是想跟那大汗走得近些嗎?孤就幫幫你,讓你兒子們都去陪著脫脫不花,孤倒要看看,就你這個老朽之物還能有什麼能耐。還是二弟你的法子夠狠。”
“兄長謙虛了,若不是您,就憑小弟,焉能讓阿剌老兒乖乖服從。”伯顏貼木兒臉上的笑容在燈火前更顯撲朔迷離。“這一次,三弟塞刊王率軍北征,小弟就替兄長看著王庭,只要有人稍敢異動,小弟自有辦法收拾他們。”
“呵呵,正是此理,我綽羅斯氏推脫脫不花為大汗,沒想到這小子野心是越來越大,長此以往,必成禍患。是當早早提防才好。”也先的眉頭緊皺著,長嘆了一口氣道。
伯顏貼木兒卻仍舊是一副鎮定自若,成竹在胸的表情:“無妨,兄長寬心便是,脫脫不花有野心,其弟阿噶多爾濟也同樣有野心……”
聽到了這話,也先不由得一愣:“二弟此言何意?”
伯顏貼木兒附於那也先耳邊,一番小聲地述說之後,也先不由得眉飛色舞,張揚地笑了起來:“好,好好好,二弟真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你在我身邊出謀劃策,那脫脫不花,的確不過是一隻草雞瓦狗罷了。”
“不過兄長,小弟還有一言相告。”
“你我兄弟,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也先不禁笑道。招來了侍女,給兄弟二人端上了酒和果品,品嚐著那辛烈的佳釀,示意伯顏貼木兒說下去。
“小弟想請兄長釋放那些大明天子的侍從。”
“嗯?”也先不由得臉色一沉:“二弟,孤對那大明天子擒而不殺,已算是放了他一馬,而今,居然還拐走了我們的好妹妹娜仁,你居然還想替他說話?”
“兄長,不是小弟想為他說話,而是為了咱們瓦剌的大局著想啊……”
“臣新開口堡千戶王忠,參見上皇。”
“臣新河口堡千戶趙鐵三,參見上皇……”
“諸卿快快請起,朕能得以回明,全賴諸位迎駕之功。日後,朕自當有所報。”雖然休息了一夜,但是腳仍舊很是疼痛的朱祁鎮推開了那娜仁的攙扶,親手將這些跪拜於地的大明邊軍中下級軍官一一攙扶起來。
這樣的親厚之舉,讓這些邊鎮低階軍將一個二個全感動了眼淚花直冒,就差點要泣不成聲了,而那王進昌與楊氏兄弟也同樣虎目含淚。
而袁彬等人早已跪伏於地,暢懷痛泣起來。整整大半年的風霜雨雪,被迫困身於草原,寄人籬下的煎熬,終於是換來了今日的迴歸,如何能不讓他們激動萬分,而娜仁此刻的表情卻顯得有些尷尬,雖然她已經是朱祁鎮的女人,但是,囚禁朱祁鎮的,正是她的兩位好兄長。
朱祁鎮像是有所感應地轉頭望向了娜仁,遞給了她一個溫和的微笑,讓娜仁心頭一甜,便把方才的尷尬與陰鬱全然地拋在了腦後,因為不管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只有他,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