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自他見過謝冬清後,心裡就一直有種感覺,他一定在哪裡見過這個姑娘,對她莫名熟悉,若自己離京前不來見她一面,心中會有不安。
見過了,自己的心也就放下了。
梅閣穿著官服,大袖長衫。謝冬清盯著他的袖口看,最終,她下定決心,抬頭問道:“你……你手能讓我看看嗎?左手。”
梅閣一言不發,盯著她看了半晌,默默將左手的雨傘挪到了右手,把手乖乖伸到了她面前。
謝冬清一把抓住,把大袖推高,當見到裡面還有一層白色系帶窄袖,謝冬清怔了一下,想也沒想,順手就解開了袖帶,把這層也推了上去。
梅閣頓了一下,似是想收回手,然謝冬清動作很快,梅閣還是任由她解開了帶子。
手腕上什麼都沒有,謝冬清頓感失望,又不甘心的將視線移到了梅閣的另一隻手上。
她現在很是糾結,若是這時候說要看他的另一隻手,是不是會被他當做精神不正常或是想佔他便宜?
梅閣臉頰發燙,在她不加掩飾的熱切目光中,右手默默縮了一下,問道:“你是在找什麼嗎?”
“珠子。”謝冬清扯出了脖子上掛的魂珠,說道,“你能看到這個嗎?就是這種珠子,一樣的珠子,你身上可有?”
梅閣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謝冬清的腦中一團糟,他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這枚魂珠,可又想不起這是在夢裡,她該怎麼辦?
謝冬清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經道:“梅閣你聽好,你一定要留意,當初我們約好的,你手上也有一串一樣的珠子,你什麼時候能看到它,你就能想起我了。”
她說完,又問:“梅閣,你有什麼心願嗎?不管什麼樣的心願都行,你說出來,我……我能幫就幫。”
梅閣微微笑道:“心願?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百姓和樂,到謝老闆這裡,就是把你自己照顧好,大概就是這些了。”
“你自己呢?”謝冬清急了,“我不聽你為別人考慮的那種心願,太大了,要你自己的。”
梅閣移開了視線,沒有說話。
“你倒是說啊!”謝冬清很想拽著他的領子對他吼道,“別磨蹭了,不管是什麼,先說出來啊!”
梅閣搖了搖頭,笑道:“謝老闆,回去吧。我沒有心願。”
相府的馬車慢慢停到了二人面前。
“大人,該啟程了。”
謝冬清問:“你要去哪?”
梅閣眼神飄遠,好久才道:“我要離京一段時間。”
他收好傘,坐上馬車,朝謝冬清彎了彎嘴角,緩聲道:“謝老闆,祝你生意興隆,照顧好自己,有緣再會。”
馬車駛出視線後,謝冬清還在愣神。
為何感覺他最後說的話這麼不對勁呢?
謝冬清回到書鋪,有人給她遞了杯茶。
她醒過神,連忙雙手接過:“謝謝,我都忘了還煮著茶……”
“你和梅元朗認識?”
謝冬清半口茶嗆在嗓子眼,咳嗽了起來。
“對不住,對不住。”謝冬清咳完,問道,“你剛剛說誰?”
“梅閣,梅元朗。”坐輪椅的女人笑看著她,“你不知他的字……所以,你們是舊識?”
謝冬清眼前一亮:“這麼說,你也認識他?!”
“稱不上認識。”女人轉動輪椅,望著門外的街景,“見過幾面。”
謝冬清腦袋靈光,知道這位客人的身份大概不簡單。
“那……前輩知不知道,他現在在朝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大問題?”謝冬清放緩了語氣,“我倆確實是舊識,只不過他現在想不起我是誰,實話說,我能在這裡都是為了他。”
謝冬清邊說邊想,語速也慢了下來:“我家有個半仙,給他算過命,說他命中有一打劫,還是生死劫,所以……所以我才來這裡,想幫他平安度過這一劫。”
輪椅女人溫柔笑了起來:“難不成你也是雲州人?不得不說,民間的算命卜卦術,有時很真挺靈驗。”
謝冬清心漏跳一拍,忙問:“前輩的意思是……他……他要出事了?”
“若我猜的沒錯,梅元朗現在要去的是白地鎮。”女人喝了口茶,說道,“我問你,自古賑災,可有丞相親自到災情地處理此事的?”
謝冬清想起了總理慰問災區的新聞報道,猶豫著答:“有……吧。”
輪椅女人搖了搖頭,“錯了。丞相乃眾臣之首,協管六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