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渾身打顫。
衛坤放緩語氣,說道:“叔……叔你別傷心……”
可他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於露把日記本倒過來,抖出來了夾在日記本中的所有照片。
衛坤一張一張的撿起來,也不敢再遞給謝父,他把這些照片倒扣在手中,看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好半天,他才發出聲音:“這……真的是我認識的秋銘哥嗎?”
手中的照片內容全都是躺在床上睡覺的謝冬清,不同的角度,有白天也有晚上。
無一例外,熟睡的謝冬清。
於露快速瀏覽著手中的日記,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她短促地哼了一聲,把日記交給衛坤:“你拿好,這就是證據。”
衛坤接過來看了一眼。日期是今年的七月三十日,謝秋銘生日這天。
衛坤輕輕讀出聲:“今日雙喜。一喜,三十二歲生日,和於父一起吃飯,於父對我頗為看好,言說婚後會多加提攜,明年有望升至副主任。二喜,拿到了清清化驗需要的血液樣本,魂引做成,效果很好,四十九天後穩定下來,我多年來的心願就實現了。需要記的事項有:考察銀行的私人物品保險箱,待夢魂穩定後要將魂引放置好。諮詢有關保險事宜,魂引如出意外,是否可以賠償損失。安慰好父母情緒,時刻提防真正通曉佛或者道的人,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衛坤唸完,傻傻地看向謝父。
於露正在看玻璃皿下的一張清單。
“這應該是名單……”於露指著上面的名字說道,“裡面有你,也有我。”
衛坤接過這份名單,發現上方一行小字標記著:為清清著想,考察篩選了十位熟人,以魂牽入夢陪她,希望我白天不入夢時,她不會寂寞。
衛坤發現自己的名字寫在第一位,他一路看下去,發現了這十個人裡面,有七個是他和謝冬清都認識的朋友,再往下看,最後一個名字是於露,旁邊還有小字標註,未來的家人。
謝父擦了眼角的淚,喃喃道:“孽子,孽子……”
於露小心翼翼拿起玻璃皿,朝裡面看了一眼,伸手道:“書給我。”
衛坤連忙把《莊周解夢》遞上。
於露翻開莊周解夢,開始尋找破解魂引的方法。
謝父仰著頭,呆呆地望著頭頂上的燈,眼角噙著淚。
好半晌,他說道:“坤兒,把你手上的東西拿來我看一眼。”
衛坤把東西給他,低聲說道:“叔,你可別著急上火……你,你別激動……”
謝父一張一張,慢慢地看著照片,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他顫著手從口袋裡摸煙。
然而卻摸了個空。
他慢慢收回手,用拇指颳去眼角的淚,又翻開了日記本。
兒子記在日記中的每句話,都像把刀,一下一下的剜著他的心。
日記的第一頁是四年前的九月十九日。
只有一句話。
開心,你今天對我說,你最愛的人是我。
謝父太陽穴鼓著,抖著手又翻開一頁。
今天你買了件長袖裙,早上出門時在門口轉了一圈,還問我好看嗎。你不知道,你的話就像新婚小妻子問丈夫一樣。
清清是個虛榮的姑娘,喜歡被人誇讚。
我問你男友標準,你說自然要跟能找到的,最好的人結婚。
你被這個社會帶壞了,明明小時候,你說過想要嫁給我。你長大了,聽他們胡言亂語,說什麼都要找比你高十八厘米的男人。我知道你在嫌棄我身高,你說過不止一次,爸媽都高,為什麼哥哥不高。你不知道,我遺傳我母親,你自然不知道。我雖然不喜歡她,但有時卻想,也有可能她根本不是和謝南庭生的我,那我就不是謝南庭的兒子,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向你表白,同你結婚,和你做恩愛夫妻。
看到這裡,謝父再也忍不住,恨聲道:“孽種!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衛坤嚇的一哆嗦,雖然好奇內容,但也不敢湊過去看。
其實自打看到謝秋銘偷拍的謝冬清睡覺照片後,衛坤的三觀就徹底碎成渣了。
正在他沒事做,尷尬地摳手指頭時,一串鑰匙扔了過來,於露頭也不抬地說:“你到樓上去,把廚房的醋拿來。”
衛坤哦了一聲,顛顛跑了出去,很快,他拿著一瓶山西老陳醋折返回來。
於露接過醋,一仰頭,豪邁地喝了一大口。
她開啟玻璃皿,一口醋噴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