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不需要講太多理。
因此,秦主管話也不多說了,只淡淡地看著江星月,意思是你看著辦吧。
江星月是一臉為難,秦主管仍舊一言不發,無聲地壓迫著江星月。
江星月閉目沉吟良久,最後一頓足,最後說道:“秦主管,我這就回去讓人把我嫌犯帶進來,請主管帶走,聽憑秦公子任意發落。只是柳棲白這個人……本官不敢誇下海口是否能找到,畢竟,誰也沒親眼看到他進入明州境內。”
秦主管用手捋著鬍鬚,微笑不語。
江星月的話音一落,只聽得屏風背後一陣異動。眾人不由得一怔,一齊朝屏風處望去。
就見端月滿臉淚痕地跑出來,上前扯著江星月的衣袖大哭道:“老爺,我五妹究竟犯了何錯,老爺竟要拿她?”
江星月又急又惱,拼命推開她,端月往地上一跌,仍然大聲哭求不止:“我妹妹可是個女孩,她能有多大能耐,能去最殺人?你們憑什麼去拿她了。她要是見了官,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以後還怎麼嫁人?我以後又有什麼臉面回家去見我伯父伯母。”
桐月也上去抱著姐姐,一臉的哀傷難過。
江星月見她如此沒有儀態,不覺一臉尷尬地看向秦主管,秦主管早就聽說過江大人的夫人是個村姑出身,素來上不得檯面,京城的官夫人們極少見到她的面。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一個堂堂的知府夫人當著外人的面竟如此撒潑無狀。
江星月讓下人扶夫人進去,誰知,端月竟然撒潑不起。江星月惱羞成怒,厲聲警告道:“林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早忍你很久了,你看你,婦德不修、儀容不整倒還罷了,你再看看你的妹妹乾的好事,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官也別做,還是跟你回家種田去吧。”她越說越怒,越說越恨,最後一發狠道:“來人,拿筆墨來,我要寫休書休了這林氏!”
這下,不但江家下人愣住了,連秦主管也愣住了。
江星月並不是發氣話,而是真的要寫休書。
秦主管趕緊勸了幾句,誰知,江星月卻執意要寫休書。
端月先前還在撒潑胡鬧,此時見夫君真動真格的,也嚇壞了。
恰好這時,奶孃和丫環抱著兩個孩子也趕來了。兩個孩子一起撲上去,各抱住父親的腿,哭著懇求不要休了孃親。奶孃也勸,丫環也跟著勸,江家上下亂成一團。
然而,江星月鐵了心要休了夫人,她再命下人去拿來筆墨,文不加點,一揮而就,當著眾人的面寫了休書。
端月見丈夫真的寫了休書,大叫一聲,當下便昏了過去。桐月等人一面叫著一面把人抬進內室。
秦總管看著這副亂狀,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江星月一臉歉意地道:“本府家門不幸。讓先生見笑了。”
秦主管微微笑了笑,泛泛安慰了江星月幾句,留下一句:“改日再來叨擾。”便飄然而去。
江星月將其送到一門外,才快步回來。秦主管剛走,江星月就回府衙,立即下了海捕文書,要捉拿林荷月歸案。同時,她還讓府裡的師爺悄悄地拜訪秦主管,先獻上一份厚禮,然後又將前幾次繳獲的倭寇的倭刀兵器以幾十個俘虜獻上去。
秦主管自是喜出望外,這倭寇可是當今皇上的癬疥之患,若是把此功安在公子頭上,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家老爺正愁沒有藉口讓自家兒子升官呢。這不,機會就來了。
秦主管快馬加鞭回到京城,將事情經過一一向秦世容稟明,並獻上了倭寇俘虜和若干戰利品。秦家父子一番商議後,巧妙地把此功安在了秦世容頭上。皇上果然龍顏大悅,秦相趁機擢升了秦世容的品級。秦世容因為此事倒也沒有再責難江星月,至於柳棲白的事,他只派人暗暗查訪,也沒敢再大肆搜捕。而逮捕荷月的事,本就是一個過場。況且,她們姐妹如今姓名籍貫都改了。現在的荷月姓何,是明州附近山中一個獵戶的獨生子。而桐月則更為吳姓,是近海一個漁家女,梅月還是她妹妹,她們有一個弟弟但是失蹤在外。
事情暫時算是塵埃落定,桐月有些惋惜地對江星月道:“此事到底還是連累你了。”
江星月道:“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其實我知道了柳家的事也想幫他,只是鞭長莫及,不知如何相幫。咱們也算是心有靈犀。而且,”江星月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將來要扳倒秦家父子,柳棲白也是不可或缺的。”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江星月沒有透漏太多,桐月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那麼我姐的休書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