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晚上就在這兒看電視,看一個通宵,不睡覺。”趙文靜溫馨馨地一笑道。
楊浩的房裡除了一張床外,就剩下了一張老式皮沙發,趙文靜現在就斜躺在皮沙發上,看樣子是不肯挪窩了。
楊浩笑著搖搖頭道:“那好吧,我到那邊去睡。”說著便往那邊廂房走去。
“不許去,你就在這陪我!”趙文靜一把拽住了他。
“那怎麼行?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有什麼不行的?你睡床上、我睡沙發,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難道不好嗎?”
楊浩實在是哭笑不得。
趙文靜果真在沙發上看了一個晚上的電視,直到凌晨四點多鐘,所有的電影片道都沒有了訊號,變成了“嘩啦啦”的雪花點,她關了電視,閉上了疲倦的眼睛。楊浩雖然躺在床上,卻也是一宿沒閤眼,這主要是趙文靜時時有話沒話地和他閒聊著,他只要稍一閉眼便又被趙文靜喊醒了。到後來他乾脆也打消了睡覺的念頭,心想明天上了火車再去睡覺吧。
老實說,這樣乾熬一夜,任是誰也受不了的,到天快亮的時候。楊浩終於撐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了。
忽然他感到唇邊有點甜膩的潤滋的味道,這味道象一股幽香,一直沁入到他的心脾裡。然而他睡得實在太死了,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只覺得那味道久久地印在腦海裡。然後他的眼前出現了幻覺,那是一張帶淚的臉。
啊?虹虹,你為什麼哭了?你在哪裡?
帶淚的臉不答,只是幽怨而又深情地凝視著他,彷彿如一尊白玉雕像。
“虹虹,你不要這樣,你不要傷心好嗎?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疼?”楊浩但出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淚。但帶淚的臉卻“倏”地消失不見了。
“虹虹,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楊浩大聲喊了起來。他這一喊,再往前一傾,便“啪嗒”一聲摔到了床下。等他抬起頭來時,看見的是趙文靜詫異的臉。
只聽趙文靜輕輕道:“怎麼了,床上睡不舒服,要到地下來?”
楊浩拍了拍花崗岩腦袋,嘆息一聲道:“唉,又出洋相了……對了,剛才我喊了什麼沒有?”
“你剛才喊了什麼?”趙文靜驚詫道。
“你沒聽到我喊什麼?”
“沒聽到。”
“這就好。”楊浩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吁了一口長氣。
“哐當、哐當”火車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音有節奏地轟響著,如一首不知疲倦的鋼鐵交響曲。
欣賞這首“交響曲”的便有楊浩一行人。
這是一節硬臥車廂,每個包間的兩邊分為上中下三鋪、共六個鋪。
楊浩等人共包了兩個包間零一個鋪位。楊浩躺在第一個包間的上鋪左邊呼呼大睡,舒文和趙俊傑坐在下鋪上拿著一副象棋在對弈,其餘楊勝農、李壽生、劉大俠、江勇、段建明、王顯平、龍庭衛、易志雄等人都躺在各自的鋪位上,或悠哉悠哉,或呼呼大睡,或者在玩手機、聽音樂。
在第二個包間的下鋪上坐著兩位女士正在興致勃勃地聊天,這兩位女士中的一位便是趙文靜,另一位則是重新歸隊的張弘。
張弘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忽然驚訝道:“天快黑了,火車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北京呢,今天晚上看來還得在火車上睡一宿呢,你是哪個鋪?”
“我在第一個包間的右邊上鋪。”
“哎呀,你怎麼喜歡睡上鋪啊?爬上爬下,挺麻煩的。”
“我在學校裡住宿時就喜歡睡上鋪。你在哪個鋪?”
“我在第三個包間。”
“你和可司換一下吧,睡到我的對面來,咱們姐倆好好聊聊。”
“好呀。”張弘高興道。
楊浩睡得正迷迷糊糊,忽然被趙、張二人推醒,不由嘀咕道:“你們兩個又玩什麼什麼花樣?”
趙文靜道:“你跟張弘換一個鋪吧,我和她一見如故,想和她好好聊聊呢。”
楊浩沒辦法,只得挪了窩。
趙、張兩人躺在鋪位上,臉對臉又交談起來。
“文靜姐,你真的和她太象了。”張弘忽然笑道。
“所有見到過我的人都這樣說呢。”趙文靜也笑道。
張弘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可我怎麼覺得你就是她呢?”
趙文靜反問道:“你怎麼覺得我就是她?”
“直覺!因為你對她的一切實在是太瞭解了,如果你不是她,怎麼可能瞭解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