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巨崖鎮不大,簡旭要是招搖過市,瞬間便是人盡皆知,那劉紫絮若是與張春潮同在巨崖鎮,或是在巨崖鎮附近,焉有不知的道理,大凡重情義的女子,是很難忍住不現身的,那劉紫絮雖然沉默寡言,情緒起伏不大,也極少表達什麼,眉宇間卻盡是心事,賽諸葛這等聰慧之人又豈能看不出,他早就知道劉紫絮接近簡旭是懷有目的,可是兩個人卻因怨而生緣,所以,劉紫絮定是個重感情的女子,再所以,賽諸葛肯定,若她知道簡旭思念成疾,是定然會現身的。
簡旭還是擔心,既然張春潮知道鬼狐子被俘,他的計劃落空,還會准許劉紫絮現身嗎?再有,自己突然發了癔症,會不會太假?
賽諸葛道:“劉小姐幾時老老實實的聽過張春潮的話。”
這話簡旭信,劉紫絮如果肯被張春潮左右,自己和她,恐怕就沒有同床共枕的良宵一刻。
賽諸葛再解釋:“突發癔症這是有點假,但很多事情需要仔細考慮,很多事情就是要把複雜簡單化,越是不可信的,或許越讓人可信,特別是對於那些聰明的人。”
簡旭點頭,別說劉紫絮,就是張春潮也知道我簡旭可不是個二百五,這樣幼稚的伎倆,張春潮一定不會相信我簡旭會做得出,高,賽諸葛真不愧為是賽諸葛。
這一天,巨崖鎮的街上,忽然出現一個瘋瘋癲癲的人,他就是簡旭,他逢人便問:“你看到紫絮沒有?”不然就是抓住身邊過往的年輕女子不放,高聲大叫“紫絮”,紅姑和麻六在後邊跟著,怎樣拉扯簡旭就是不回,他神情黯然,言語堪憐,從西到東,問遍,幾乎巨崖鎮的人都知道有人在找一個叫紫絮的姑娘。
簡旭跑了半日,也累,被麻六和紅姑帶著,在一個涼茶攤子上喝茶歇息,這時,一個老伯走了過來,眉毛稀疏,嘴唇乾癟,臉上盡是斑點,手裡拄著一根藤做的柺棍,道:“小哥,我知道紫絮在哪,走,我帶你去找她。”
簡旭一愣,心說你誰呀,你又知道紫絮是誰,懵我,不會是江小郎的化身或是張春潮派來的奸細吧,不去。
“紫絮,紫絮是我的妻,紫絮丟了,紫絮,我好想你。”他一副痴呆狀,茶水從口中溢位,不住的絮絮叨叨,就是不動。
老伯見簡旭伏在茶桌上只是胡言亂語,並不隨他去,急的用柺棍點地,“小哥,紫絮才搬來我家附近不久,是我的鄰居,一個人孤苦伶仃,雖然她不說,老朽也知道她的身世一定可憐,今**到處找她,我才知道她的故事,快走,我帶你去見她,你怎麼反倒不急了。”
簡旭心裡一動,難道真是紫絮,聽他說的倒有幾分像,難道是紫絮不方便出面,託了老伯來找我,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險怎麼能找到媳婦,隨他去看看便是,即使是江小郎張春潮又如何,怕東怕西別讓對方笑話,若是有危險就一個劈風掌拍去,拜了四個師父,雖然都是匆匆而別,並沒有學到太多,但一個師父身上學的一招,都是極品招式,我簡旭現在也是武林高手,江湖上也能混得上一、二流了,不怕。
起身,就要隨老伯走,被紅姑攔住,“公子,也許那不是劉小姐。”她的意思是,謹防有詐。
簡旭輕輕晃晃腦袋,表示不要擔心,他心裡有數。
老伯見他肯走,急忙在前邊帶路,步履蹣跚,行動極慢,口中還不停的哼哼,像是哪裡不舒服,人老了,彷彿風中的飄蓬,隨時都會被時光帶走,然後淹沒於歲月。
走了好久,總算到了,兩間暗灰的小房,一道竹籬笆圍院,老伯在門口喊了聲:“紫絮,人我帶來了。”
簡旭突然有些緊張,眼睛緊盯著那小房的門,心狂跳不止,雖然不是很信會與紫絮重逢,但內心還是充滿期冀。
吱嘎,門開了,從屋裡走出一個女子,“奴家來也”
這一句過後,簡旭雙腿一軟,幾乎跌坐在地,麻六也是,扶著竹籬笆穩穩心神,打趣道:“老大,小別勝新婚,你的良宵到了。”
老伯對走近的“紫絮”道:“小哥,我沒有騙你吧,紫絮就是我的鄰居,看看,旁邊就是我家。”
簡旭哭笑不得,道:“老伯,謝您老的好意,只是,我那個紫絮,腰圍恐怕只有一尺七,這個怕是有七尺一,我那個紫絮,白的像是瑩玉,這個,好像玄鐵,我那個紫絮,眼如秋月,口若春桃,憂愁時勝過西子蹙眉,淺笑時玉環無比,這個,這個,呀呔,好一個女李逵,告辭。”他最後又一次老生的唱白,說完轉身疾步而奔,後邊的“紫絮”喊著:“公子,我真叫紫絮,紫是紫色的紫,絮是棉絮的絮,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