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見那孩子生得倒不錯,還真留了下來。
於是,范家就這麼著,在周家紮了根。
當然,薑是老的辣,文箐那時也根本沒想到李氏要僱范家小孩,除了想引子以外,更是另有打算。此是後話,暫且不說。
正文 正文279 細節決定成敗2
養鴨的人,最後終是確定是杜家哥倆。周德全說另一家人果然不地道,聽其鄰居說曾將文箐名下的鴨苗送於他家親戚,鴨子數目也不確切,想來是賣得的小錢也私吞了。
文箐對於這種行為十分反感,只讓周德全給那家人一點子錢打發了,然後田地也不佃於那戶人了,全轉到杜家哥倆處。
關於養鴨,文箐也提了好些要求,比如:養鴨要另外多建幾處棚,分隔開來飼養,現下的棚太少了。
杜四秀有些為難,周德全那邊卻開口替他解決了問題:“我家小姐說,這棚子的木頭,瓦片,我們這廂備有,至於磚嘛,舊院牆拆下來餘得好些,你只需運了過去。”
文箐要求的是架空的棚架結構,這些她都交於周德全去辦。只著意吩咐杜家兩兄弟勤打掃,那些鴨糞每過一月比運到宅子周家的田地去,每年秋末冬初水落之季,養鴨的那片水田的泥都挖一次,運至周家田裡。
杜家兄弟以為提旁的要求,沒想到只是這幾項,立時應允了下來。
後來經驗告訴文箐:杜家那些鴨糞堆在那裡,也不是沒用的,人家是為了養地龍,鴨十分喜此物。而公鴨與母鴨一起養,到繁殖季節,影響母鴨下蛋數。如果不是要出種,還是分開養更妥當。
真正是隔行如隔山。初始她自以為可以信手指點他人,只有真正面對,才知處處細節皆是知識。
如果說,先前文箐做香玉膏賺錢,那算是誤打誤撞。如今,待尋個營生好好經營,那是真正的白手起家。
建宅子砌圍牆,將她與周德全手頭上的現錢花得七七八八,留下來約有幾千貫鈔,也不過是保障日常生活,要是再花光了,那真的只能向李氏開口乞要了。這點,文箐認為現下她做不到。
可是,人生,不搏一回,難免就少了那麼點成就感,一輩子碌碌無為。顯然文箐是不甘於做這樣的人。她既有點兒賭性,又有些理性,而事業,有時就需要賭一把。
在做羽絨衣這件事上,文箐是豁出去了。不論如何,她直覺地認為,這個比茶油買賣賺得大。茶油價格不由己,而羽絨衣,當屬奢侈品了。楊婆子專程來過一回蘇州感謝文箐的賞識,如今她在沈吳氏手下混得越發如魚得水。
陳媽初時以為小姐只是為自己做一件,後來才曉得小姐要以此為營生,擔心賣不出去。
文箐問楊婆子道:“若是一床被子比現在的蠶絲被更暖和,只是價格更高些,你可賣得掉?”
楊婆子大包大攬地道:“要有這等被子,表小姐您只管拿來,婆子我這張嘴,只能讓人往外掏錢的,絕沒有讓小姐虧賣的道理。”然後又說起了,從周家三爺手上拿的幾床蠶絲被,都被她高價賣了出去。
文箐就當這是一個市場調研了,聽得這話,心裡似是吃了定心丸,決計要將羽絨衣生意做到底。只是,自家的鴨,現下宰不得,那就意味著,要到處收購鴨毛鵝毛了。
周德全出主意道:“小姐,這鴨毛一事,我到湖邊人家去瞧瞧。”
事實上,收鴨毛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能收到的也是良莠不齊。最讓文箐意外的是:收來的鴨毛有異味。原因是宰鴨去毛時未洗淨,沾染了臭屎味、鴨騷味兒。
這,要穿在身上,如何受得了?
至於給鴨毛去味的問題,文箐當時一聽就發愁了,前世洗衣都是乾洗店代勞,到這裡後才自己洗得幾個衣衫,可如何去味兒,那真正是一籌莫展了。
陳媽倒是有耐心,與關氏合力,將皂角水倒入溫水,將鴨毛又是泡又是揉搓,幾番折騰下來,味兒倒是除了。
但是,文箐作為一個幾百年後的人,潔癖發作,她關心的是——
有否細菌沒有?這動物身上的的皮毛,會不會讓人過敏?
解決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接踵而來。如此瑣碎的一系列問題不斷干擾著文箐。關於消母問題,最後她也是沒轍,唯一能想出來的法子就是高溫滅菌法,將鴨絨洗淨,上屜蒸透,再晾乾。
這真正是瞎打誤撞,後世也是這麼做的。
事兒說起來就是短短一句話,可是做起來,尤其是製做竹製工具,是項費力費腦費時的活計。等到這一系列全完成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