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量。”
“阿素姐送來的可算在內?”阿素送來的,文箐不想據為己有,想著是不是給她做了,送過去予她家伯母與堂妯娌,又或賣得的錢單獨給她留著?
褚群搖了個頭:“這個自是依小姐之言未算在內。”
文箐開始思考,她情不自禁地將拇指又摁向下頜的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屋中有外人,很是不雅,趕緊縮回了手。這次咱們僱的人裡,可有十分可靠的?”
褚群聽這話,立時慎重起來:“幾個負責收鴨毛的都是我與周大管家細細查過的,小姐要見他們?只是現下皆在外面忙著收鴨毛呢。”
周德全陪著文簡上京城,現下自是不在家。文箐也只能全部依靠褚群。可是,用起來,感覺還是吃力,人手太緊張了。要是周大管家,陳管事都在就好了。當然,這是做夢。
“你們選的人,我自是放心。你且尋兩個最妥善的,著他們帶上三千貫鈔,沿運河北上。”文箐一邊思考,一邊說。
她說得慢,褚群聽了,思路沒跟上,沒搞清小姐這要做甚麼,可見得小姐正在思量,更不敢打斷了。過了一會兒,方聽道小姐徐徐地道:“嗯,是這樣:讓他們在每一個停靠碼頭都上岸尋一個妥當的經紀,打發一點子腳力錢先,略給點定金,讓經紀去尋人收鴨絨鵝絨。”
褚群一聽,已大約明白東家小姐這是要做什麼了。心中讚歎一聲:小姐真是高明此乃好主意也
嘉禾在一旁卻是還沒想明白,又不敢發問,尖著耳朵專心聆聽小姐繼續對褚群的吩咐:“且到得九月份,其中一人不論已到了哪處,皆立即返回來,只是每返一處碼頭,便找經紀,與人結算鴨絨鵝絨量。另一人到得清河碼頭,想來也是冬天了,便也往回收。你道這般如何?”
褚群已經聽得連連點頭,哪裡還能說得出反對的話來。倒是嘉禾問了句:“小姐,咱們收絨都是按只,這紀經收上來必然是全放一塊了。他若只收得三十隻的量,非說是五十隻,這可如何是好?再說,鴨還有大小之分呢。”
文箐對她投了一個讚許的眼光,誇道:“問得好。咱們對經紀可不按只收,咱們論兩收。咱們先預付他一斤的錢,以三十貫論,與他立下契,經紀他也跑不了。”
嘉禾算了會兒,依尋常價,三十貫就是三百隻鴨,至少也是二百隻鴨呢,一個經紀若收不得這麼多,這買賣會不會吃虧?
文箐笑道:“不錯不錯,你的算術也不愧文簡教得好,快出師了。這個,自然是多退少補,當然,為了日後能順利收到絨,你得讓人家第一次多嚐點甜頭不是?”
嘉禾臉色緋紅。褚群讚道:“小姐好心思。此招甚妙。我這便去安排。”
“且慢。”文箐卻叫住他了,“方才漏了一件事:這去的二人,要能寫會算。每個碼頭找的哪個經紀,收了多少絨,花費多少錢,各碼頭附近有什麼特產,價錢如何,都要一一記下來。”
嘉禾也十分認真地聽著小姐一言一字,琢磨著小姐的用意,她一想事,就習慣性地皺著眉頭。此時腦子裡有點亂,只是不知該從何問起。
“小姐提醒的甚是。”褚群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眉頭,點了個頭,不過這次他卻不走了,而是期期艾艾地要說不說的樣子。“只是……”
文箐看向他,道:“可是有麻煩事?”
褚群臉上亦有點紅,道:“這個,也沒甚麼。我這便去瞧那兩人收絨有否歸家了。”他心裡本來打了個小算盤,偏小姐說這人要識寫會寫,便開不了口。
可是他吲上說無事,只是他的腳步卻出賣了他的猶疑,並不象以前那般痛快。
文箐卻再次叫住了褚群:“等等,你現下想安排的兩人可會講官話?若是一口蘇言,那……”
褚群狠揪了一根鬍子,順勢道:“這個,正是褚某方才有所擔心的。現下能找出來兩個能寫幾個字會些算術的,可是有一個卻是吳江人,半點兒不會說京話的。”
唉,真麻煩。古代方言害死人。雖然朱元璋在世時,曾推過南京話會官話,可是早期是將農民綁縛在田地,一般人都難得出了村去,就算進一次縣城都是難得,更何況要走鄉串巷,南往北去。這一回,讓一個沒出過蘇州的人去往北地,言語不通,做生意總不能打手語吧,這等於回到原始社會了。
文箐嘆口氣。
褚群眼珠轉了一下,道:“小姐恕罪,其實,方才我本想讓……我家外甥這人倒是可靠,只他卻是個不識字的……”
“你外甥?是上次給咱們做雙層鍋的那個小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