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去看這一段歷史,而如今,我卻是身臨其境,並且那個所謂十惡不赦、天怒人怨的董卓是疼著我,寵著我,把我當寶貝一般守護了十五的仲穎啊!
這十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當初被董卓藏起起來的手機。我想盡快離開這個亂世,我要回到原本屬於我的時代,就算是再被老媽逼婚也沒有關係。
因為……我不想到最後,當我能夠回去的時候,我去已經失去了回去的勇氣,怕……留下太多的牽掛和不捨。
眼光忽然落在角落裡那一個有些破舊而不起眼的撥浪鼓上,事隔十幾年,想起那個倒黴又無緣的小相公、小藥罐我還是忍不住地想笑。
“小姐,你的零食。”門忽然響了一下,鈴兒端了一些牛肉乾和水果進得臥房,站在門口衝我微笑。
鈴兒是我十歲那年在市集撿回來的,當時已經十六歲的她正被一群痞子欺侮,許是因為她那燦若星辰的眼睛吧,一向不愛管閒事的我竟是為她強出頭,差點被那些痞子打死,當然,當我蓬頭垢面,甚至帶著傷痕拉著鈴兒回太守府的時候,董卓大怒,將那些痞子統統捉了回來,關進了府衙大牢,據說到現在都沒有放出來……呃,倒是頗有些公私不分的味道。
鈴兒自此便是念念不忘我的救命之恩,又因她父母雙亡,無處可去,便留在了太守府專門侍候我。而貪吃如我,每天飯前飯後的零嘴自然不可少,一來二去鈴兒也明白了我貪嘴,不用我吩咐便會準備一些類似於牛肉乾、鹿肉乾、水果塊之類的東西供我消遣。
我笑眯眯地抬頭招了招手,讓她走近,伸手接過她手中端著的盤子放在膝上,伸手便撿了一塊切好的水果放入口中。
“小姐,今天下雪了。”站在我面前,鈴兒笑道。
又下雪了?我彎了彎唇,今天董卓該送我那件我想要許久的東西了吧。“幫我把那小木箱拿來。”指了指放在梳妝檯上的小木箱,我道。
鈴兒依言取來。
我從亂糟糟擺了一床的物件中伸手拿了那一枚有些粗劣銀製的髮釵,那是董卓親手做的,在我十歲那年初雪的時候送我的生日禮物。抬手將那銀釵插入鬢髮間,轉身對著銅鏡嫣然一笑,呵呵,果然不輸當年安若的風采。
鈴兒知道我定是又去討禮物了,便轉身便桌上的牛肉乾統統倒進我係在腰間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繡袋裡,“大人在前廳議事,你小心不要打擾了他。”鈴兒笑著道。
“嗯。”我笑眯眯地點頭,掂了掂腰間的繡袋,那袋子是我畫了花樣讓鈴兒幫著做的,粉黃色的繡袋,系在腰間倒也別緻,想吃零食時隨手可取,呵呵,方便極了。
“這些東西我幫你收進箱子裡吧,你去吧。”鈴兒笑著開始幫我整理,我樂得清閒,轉身便走了出去。
十五年時間,董卓慣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笑。那個差不多忘了安若本性的笑笑……
“小姐。”剛拐過走廊,便聽到樊稠的聲音。
停下腳步,我不大想理會他,我可忘不了這個傢伙可曾經夥同那混蛋太守一起想剜了本姑娘的心當藥引呢!
樊稠苦笑著走近我,手裡拿著一件貂皮大氅,“小姐,穿上吧,不然大人又要生氣了。”
我沒有理他,轉身便直直地去到前廳,站在大門口,歪著頭看董卓與幾個鄉紳在廳裡議事。
“嗯,今天就到這兒,大家留下用飯吧。”董卓忽然開口停止了議事,我明白他一定是發現我了,便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等他將禮物奉上。
辭別了鄉紳,董卓轉頭看向我,隨即眉頭微微皺起,站起身快步走向我,“怎麼穿這麼少站在雪中,還不快進來。”
我笑眯眯地站在原地看他向我走近,然後仰頭看著他緊抿著唇拉著我有些冰涼的手將我帶入懷中。
呵,那個熟悉得已經不得再熟悉的懷抱果然還是一樣的溫暖。
“又任性了,不是讓樊稠給你拿了大氅嗎?”董卓濃密的眉頭皺皺的,不悅的樣子讓他本來就顯得威嚴的臉龐有些可怕,可是我知道他那微褐色的眸中定是一貫的縱容溫和。
十五年時間啊,呵呵,足夠我吃定他了。
見我不為所動,董卓終是嘆了口氣,將我如小時候一樣抱在懷裡捂著,“每次都這樣,當真生病了可怎麼是好。”
我彎了彎唇,伸手,“禮物呢?”
皺著的眉頭鬆了開來,董卓笑了起來,“要什麼?”
“你知道的。”我似是撒嬌一般。是的,他知道的,我只想要回我的手機